“刘哲。”阮紫雁转向下一个人,微一沉吟道,“你在爆发性戏剧段落的表现一直都很好,气势锐利、森冷,这是我预想中会有的亮点。”
“……有关于心机城府、心理挣扎的发挥也很稳,提高了一部分先前的文戏短板。不过,皇子李喆的形象比较之下有点单薄,虽然你把一个‘年轻的李执’演绎得十分出色,但却相对应地少了一些‘李喆的个性’。”
她意有所指:“这种个性有时是不会局限于剧本和人物设定的,或许你可以在这方面试着钻研一下。”
刘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过阮紫雁的建议。
“李直,尽管你的帝王气度还有待提升,但对于重病的演绎和与秦飞燕的对手戏,尤其在后者中心境的几次变化,不难看出是下了苦功的。
“而且我注意到你的表演变得更‘完整’了,这很好,能让你饰演的角色更加丰满。”
阮紫雁说着莞尔,“讲一个小细节吧,当皇帝李执深夜在寝宫中因病痛惊醒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呼唤宫女太监,而是喝退他们。明明是最贴身的仆从,却仍然不愿也不敢交付信赖。”
“这种处处自危,甚至有些草木皆兵的警惕感非常真实,直接从细节处刻画出了李执偏执、多疑的性情,也暗示了他那时的处境有多险恶,侧面烘托了李喆的虎视眈眈,这里的处理非常好。”
李直愣了一下,向阮紫雁道谢后神情突然有点感慨。
这还是他看完秦绝试镜片段之后才意识到的东西……
古有“一字之师”,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绝也是他的“一镜之师”了。
他心情复杂地笑了笑。
“那么……陈丹青。”
阮紫雁认真地与陈丹青对视了两秒,笑道,“我觉得不需要特别夸赞什么了——你这次的表演很惊艳。”
陈丹青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有些受宠若惊。
“首先是武打戏,功底很扎实,并没有发力绵软、动作略显迟缓的弊病,从生理角度去评判,我认为这对女演员来说是更需要肯定的事情。
“我不知道阁主独守宁泽关你们拍了多久,但不论如何,能在动作戏中尽可能地保持表情管理,这点很不错,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更进一步,不仅仅停留在‘管理’上。唔,这方面秦绝是个好榜样。
“至于文戏的部分,我认为全场最亮眼的是对峙之前,秦飞燕说完‘时时如此,日夜皆然’后的那十几秒。”
阮紫雁略作回忆,说道,“眉间猛地一颤,目光迅速移开又盯回来,眼睛用力睁大且说什么都不肯眨眼,整个眼圈都在红,在这样的前提下以略带哭腔的声音去笑,笑的间隙里也有呼吸在抖,把委屈、气愤、幽怨、悲伤、茫然一齐表现了出来,其中每一样要素都很鲜明,但又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了一起,即便是特写镜头也没有破绽……这里给我的印象很深。”
陈丹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
“剧本围读和片场对戏给我的帮助很大。”她十分谦虚。
阮紫雁柔柔颔首,视线终于转向秦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