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自己率军入关以来,所遭遇的前所未有的败仗。
而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暴怒的多尔衮看完奏章,象一只愤怒的豹子一般,从椅上暴跳而起。
他将手中的奏章,咬牙团成一个球球,狠狠地掼在地下。
犹不解气的他,复在那一团皱纸上,狠狠地踩踏了数脚,才又气哼哼地坐下。
这时,一旁闲坐的国史院大学士,也是多尔衮手下首席谋臣——瓜尔佳.刚林,见到多尔衮这般暴怒,不禁甚是疑惧。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纸团,打开后略略一看,脸色顿是瞬间一片惨白。
而在刚林查看奏章之时,那摄政王多尔衮,已又从龙椅上弹跳而起,有如一头愤怒的困兽一般,在丹阶上来回踱步。
“豪格这厮,真是无能之至!真是窝囊之极!此人简直是丢尽了我大清的脸!刚林,速传孤之旨意,将豪格撤职拿办,都类立即斩首!”
多尔衮盛怒之下,便要拿豪格开刀。
当然,他还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来个公报私仇,将这个与自己争过皇位,且向来不睦的仇敌,以败军失将之罪,将其押解回京斩杀。
听到多尔衮这句杀气腾腾的话语,刚林吓得浑身一颤,急急打扦拱手;“摄政王,不可如此啊!”
“嗯?有何不可?”多尔衮直直地凝视着他,那凶狠锐利的目光,有如两把锋利的小刀,直直地戳在刚林的脸上。
刚林额头沁出冷汗,急急回道:“摄政王,现在肃亲王豪格领兵在外,正准备入秋之后,再全力攻打四川,若现在将其撤职拿办,那这大军未曾出征,便先行替换大将,必会大大影响军心士气啊。”
他轻声一叹,复压低声音道:“而且,豪格手下有十万余众失马,多为其亲信部下,若摄政王强将其撤职拿下,只恐豪格仗兵马在外,不肯奉诏,而且一旦事情泄露,恐会激起兵变啊。”
多尔衮浓眉紧锁,恨恨地咬着牙,脸上的表情,顿是十分复杂。
“既如此,那豪格可暂不处置。就先将那折损了四千兵马,大失我大清国威军威的败军之将都类,给斩首示众。”
多尔衮恨恨说完,刚林却又是连连摇头。
“怎么,又是不可么?”
“摄政王,都类乃是豪格亲信手下,亦是征战多年的沙场宿将,断断不可轻易处置。若要将此人立即斩首示众,只恐豪格一众兵马,人人自危兔死狐悲,主将豪格亦会心怀惕悚,对将来出征之局面,甚是不利啊。”
“哼!豪格撤不得,都类杀不得,难道孤这个摄政王,就拿他们没办法了么?”多尔衮瞬间愤怒起来:“要不,干脆暂停出征四川,将豪格部的十万兵马一齐召回京城,孤再另派英亲王阿济格,统兵去攻打四川!”
“不可!”
“怎么又不行?!”
刚林一声轻叹,急急回道:“摄政王,你向来是冷静睿智之人,如今之际,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行莽断之事啊!奴才知道,你向与豪格不睦,但眼下这般时节,绝非是个人意气之时。豪格现在统领十余万大军,一直在汉中一带厉兵秣马,准备入川作战。眼看着只有两个多月就是入秋时节,他便要统兵入川,而现在摄政王却要令其全军撤回,另派他人前往。这般安排,只怕那肃亲王一时激愤,再加军心浮动,恐有不测之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