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俺军令,立即鸣金,召回正与清军鏖战的儿郎们,全军后撤,退过涪江,径往南面的石门城,全军再凭城固守,以应敌军。”
“得,得令。”
张献忠的一众护卫骑兵,如遇大赦,立刻纷纷拔转马头,紧紧地护着皇帝张献忠,纵马疾速向后逃走。
随即,后阵旗帜翻飞,那怪异急促的的鸣金声,立即尖锐连绵响起。
听到后阵传来鸣金之声,所有正聚精会神全力交战的大西军,顿时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在这战况这般胶着之际,主将张献忠,竟然下令全军后撤,莫不是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清晰尖锐的鸣金声不到断来,有如一柄柄重锤,不停地敲打在剩余的近六万名大西军军兵心中,让每个人原本就仅剩的一点士气,有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消沮了。
他娘的!
打个甚个鸟仗!
虽然已方败像明显,难以支绌,便在两军胶着之时,便要这般仓皇后撤,简直就是再无任何生路的自杀之举!
况且,现在两军这般胶着缠斗,自已这一方,就算是想立刻后撤,又如何能轻易办到。
只是,军令无情,自已又如何可以违背。
一时间,大西军后队变前队,纷纷掉头后撤,阵型为之大变,秩序一片混乱。
而离得最近的大西军骑兵,首先开始逃窜。
他们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的野猪,全无战心,疯狂逃窜,不顾清军骑兵的凶狠追击,与后面清军步兵的不断捅刺砍杀,大批的大西军骑兵惨叫着不停掉下马来,被追杀得十分狼狈。
而在付出了惨重的死伤代价之后,总算有两千六百余名骑兵得以脱出重围,狼狈地向本阵回撤而去。
见到局势瞬变,大西军仓皇鸣金后撤,清军主帅豪格当机立断,立达下达了全军进击的命令。
这般良机,岂可错过!
大西军骑兵首先溃走,那些与他们交战的清军的骑兵,立即分成两部,一部轻骑,一路尾追溃逃的大西军骑兵而去。另一部以重骑为主,速度不快,却正好掉转头来,向正后撤溃逃的大西军步兵,横冲而来。
事态大变,整个战场上,一路狂逃的大西军,已是彻底崩溃之状。
而对于此刻的张献忠来说,这些兵马的死伤,现在已不能让他有甚顾虑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是能不能从尾追而来,有如附骨之蛆的清军轻骑的追击之下,成功得以逃脱。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些清军轻追得近了,就立刻取下背上的弓矢,开始觑准前面奔逃的张献忠等人,吱吱地张弓拉弦,尽力激射而去。
近两千名追击的轻骑兵一道尽放的箭矢,喀喇喇一阵骤响,空中瞬间飘过一阵黑色的箭雨,呼啸划过蓝天,迅速地追上仓皇逃命的张献忠等人。
张献忠部的护卫骑兵里,顿是连绵的惨叫响起,后面的军兵纷纷中箭,人喊马嘶地掉下马来。
其中,一根黑色箭矢,穿越过了阻挡的护卫,极其准确地射中了张献忠的后颈。
那凌厉的箭头,劲力十足,复从他前颈透出,带出大团喷涌的血雾!
见到皇帝中箭,所有的护卫都瞬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