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很快在城头的守军就都看到,从围城的兵马之中,有一名大将模样的人,在数十名精锐骑兵的拱卫下,从阵中急急策马而出。他们快速来到了护城河边,甫一立定,便立即向城头喊话。
“城头那位主将,可是焦总兵么?”
“正在焦某。”焦琏见他认出自己,心下一疑,却又立即喊道:“你又是何人?我看,你今日前来贵阳城下,怕是要来劝降某家吧。”
见焦琏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冯厚良知哈哈一笑:“焦将军果是爽快之人。本将是重兴皇帝手下,第二镇镇长冯厚敦是也。此番出征南下,暂任左路军之统帅。你说得是,某此番前来,正是欲劝降贵部。不过呢,本将这么做,也是皇帝陛下的安排啊。”
不料,焦琏却是闻言冷笑:“哦,你所说的皇帝陛下,可是那位来历不明又篡位自立的假冒之辈?”
冯厚敦脸色一变,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啊,焦总兵对太子殿下,还是不太了解呢。”
接下来,他便先讲了一通重兴皇帝被迫登基的简略经过,接下来,又将自己当初在江阴之时,如何被时为皇帝陛下派出亲信前去说服,又如何追随皇帝一路来到东川,如何在东川征战,最终成了极受皇帝信重的第二镇镇长的整个经过,向城头的主将焦琏,作了一番简要的介绍与说明。
听过冯厚敦的叙说,焦琏神色愈发复杂。
冯厚敦这家伙,无非是用他自己的亲自经过,来劝诱自己同样转投那假冒皇帝,以搏个功名前程罢了。
只是,自己向来自诩为忠义之臣,事到如今,却是真要背弃桂王朱由榔,去转投那太子么?
焦琏正沉吟之际,冯厚敦又笑吟吟地说道:“焦总兵,以冯某看来,现在陈邦傅部的三万援兵,都已被我军全部消灭,抓了二万三千余名俘虏,尽在城下,却绝非是某家之虚话矣。可叹啊,贵部据守孤城,内外交困,纵是一心效死,又能挣扎到几时?所以,为保全将军与一众将士之身家性命,以及为各位谋得一个更好前程,焦总兵不若与冯某一样,及时归附太子,报效新主,方是万全之策啊。”
听到冯厚敦这句话,焦琏脸颊不觉一颤。
好么,焦琏这家伙,终于要用陈邦傅部的惨败,以及这两万三千余名俘虏,来劝降自己了。
看到这乌泱泱一大片,只见其头不见其尾的浩大俘虏阵形,焦琏心下的郁闷与愤恨,一时间,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是啊,援兵已尽成俘虏,这短时间内,还能有谁来解贵阳之围,救孤城中的自己呢?
只是,自己真的能答应他么?
仿佛是看到了焦琏一脸不情愿之状,冯厚敦心下暗叹道,这家伙,虽是这般孤困无援,但要让其人放弃城池,转投重兴皇帝,却还是颇不情愿呢。
他捋了捋胡须,又笑道:“焦总兵,可是有不情愿乎?”
焦琏紧绷着脸,沉默不语。
见他一直不说话,冯厚敦摇了摇头,便回道:“焦总兵,某家说实话吧。贵军已陷入这般危境之中,城破兵灭已是注定之势,安可还有条件,来与我军讨价还价啊。现在的情况,将军外无援兵,内乏粮草,只怕纵是强撑,亦是维持不了太久。又何必为这般面子,为了所谓的忠义,还硬要苦撑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