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而且还衣衫不整,陈灏东想想也觉得此时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常安揪住睡袍衣襟往屋内走。
陈灏东跟了两步,见她慢慢地坐到了床边上,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你们…"他想了想。组织好语言,"你们吵架了?"
常安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常安依旧摇头,只是不愿再说话,因为自己根本也已经说不清。
又是压抑的沉默,陈灏东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他心烦意乱,拿出来掐掉。
常安抬头看了眼,"你走吧。"
"你这样我怎么走?"
"走吧…"
"常安。"
"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走好不好?"她声音已经哑到破音。
陈灏东看她眼圈泛红,是要哭了。
他最见不得她哭,转身进了浴室,将那件已经彻底湿掉的t恤又重新套上,穿上鞋袜,出来时常安坐在床边拿手盖住脸。
本想说些什么,可从嘴里出来的却是:"我给你叫了一份炒饭,一会儿应该会送过来,自己小心!"
陈灏东拿了车钥匙,走到门口停了一下,视线过去已经看不到坐在床边的人,他拧着门把手,还是把门合了上去。
人走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常安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极其幽深的井底,身上发软,往后仰,直至最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但还是有滚烫的东西不断往外涌,沿着眼角流到耳根,抹了一把,转过身去,手脚缩到一起。
好累啊。她真想长眠不起。
那一觉倒真着实睡足了,常安怀疑是早晨的药性起了作用,最后还是被走廊上孩子的哭喊声吵醒,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暗沉。
应该是傍晚了,她动了下手脚,冰凉,意识恢复之后才发觉自己又没盖被子。
头顶出风口呼呼作响。
常安撑着下地,脚下一软又跌坐到床上,咽口气,喉咙像是被插了一根钉。
这下可好,彻底病了,她挣扎着起身,床柜上那杯陈灏东给她倒的水还在,只是半天下来已经凉透了,她也不在意,全部灌到肚子里,结果连续吞咽之后喉咙疼得更厉害,胃里又发空,从早晨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桌上摆了一盘炒饭,依稀间记得下午睡到一半服务生过来送餐,可是中途真的有服务生来过么?还有其他人来过么?
常安敲了下脑袋,突然觉得所有记忆都好像变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