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我愿追随师父一并前去,为师父养老。虽则不能有荣华富贵,但也能保衣食无忧。”
众人纷纷表示要随师父前去,但师父坚决不应。
只说班主待我们不薄,若是去了这么多人,无异于另立门户,此事于情于义,都不可为。这才将众人安抚下来。
中秋过后,师父只携了玺儿,去了一个村子里。
此处柳暗花明,山清水秀,玺儿甚是欢喜。
每日随师父,忙时种豆养蚕,闲时饮茶作画,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欢喜之余,总有些落寞。
凉亭内,一老一少正临风看斜阳。
玺儿给师父斟上茶。“师父,我早猜到自己身世并不寻常。师父如今可否告知一二?”
师父笑道:“玺儿,你可知你为何叫玺儿?”
“玺,是玉,师父是想着让玺儿品性端正,握瑾怀瑜。”
“说得好。但是玺儿不是一般的玉,玺儿,是国玺,是御玺。”
“师父的意思是,玺儿是皇宫里出来的?”
“的确如此,玺儿。当年送你来的道长只告诉我这一句。至于还有多少隐秘之事,他说不知,我也不问。只知道皇宫虽华贵,却容不下我的小玺儿。”
“师父,我不稀罕什么皇宫,如果能有得选,我倒希望能回我们东安府去。”
“玺儿,知道我们为什么搬来这里吗?因为此事一旦被人得知,我们都会陷入危险境地。”
玺儿心内感动:师父狠心逐出二位师兄,又忍痛离开戏园,寻一安静去处,原来都是为了我!
“师父,玺儿拖累师父了。”
“玺儿莫谈拖累。玺儿跟着师父吃的了苦,受的了罪,心性更是纯良。若是落入狼人之手,只怕性命也难保。”
玺儿又想起那日遇难之事,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有备而来,若不是有人相助,怕自己和师父都已经丢了性命。
师父看出玺儿的心事,说道:“遇难前几日,我已察觉有异样,便让祥文跟踪了祥武和祥硕,他二人果真已经叛变师门,出卖了你我。去饶府之前,我去镖局请了高手暗中保护我们,因此那刺客未能伤我们一分一毫。想不到的是,玺儿,那日救你的,却是另有其人。”
“师父。我与此人只一面之交,不曾想他会救我。”
“此人,姓甚名谁?”
“秦潇云。”
“那就是了。”师父未接她的话,自说自话起来:“当真就是一场较量。”
玺儿想起秦潇云,自上次一别,再没见他,便心生荒凉。
不知他是否要了饶敢的性命。
不知他有没有危险。
不知他有没有想起他救过的人来。
深秋的凉风渐渐平息,落日一轮如血,仄仄降落,染红了半边江水。
玺儿如此想着心事,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