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鱼人祭司,名叫苏涛·厄斯,算是鱼人部落的首领。他叫乔纳森·亨利,也就是我给你讲的故事中的主角了。”
“你好。”乔纳森忐忑的伸手,握住了面前鱼人略有些滑腻的手掌。面前这个鱼人站在自己身前,天然有一种亲和的气质,面带微笑,身上的衣服是一种未知的布料编织,看起来轻便柔软。
总之,这个鱼人祭司给乔纳森的第一印象极佳。鱼人祭司都比较理智,不过面前这名真正做到了风度翩翩、举止有度。这种行为,以往乔纳森只在贵族身上看见过——毕竟只有贵族会重点对孩子进行礼仪教养。
但这不是让乔纳森最震惊的。最令他震惊的,是那些普通的鱼人。
就在刚刚麦卡西与苏涛走到一旁闲聊之际,乔纳森看见那些普通鱼人与商队的成员一起有说有笑的卸货、装货,甚至有些人与鱼人勾肩搭背的聊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物品递给鱼人,鱼人接过后眉开眼笑,又塞给了那人一个包裹。
等两人分开后,乔纳森悄悄走到那人身后,偷偷问道:“老哥,你刚刚给了鱼人什么啊?”
“啊!”那人哆嗦了一下,一回头,发现是乔纳森,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天,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
“嘿嘿。”乔纳森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好奇的问道:“你刚刚,是从鱼人那里购买了些东西?”
“购买谈不上,交换吧。”这人挠了挠头:“我给他带了一包糕点,他给我一包树果。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而且我有时睡不着觉,半夜惊醒,吃了这个果子后睡眠明显安稳了不少,所以我经常会拿各种食物与他交换,也算比较熟了。至少在一众鱼人中,我能准确的把他找出来。”
“原来是这样。”乔纳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些鱼人很好说话?”
“对啊。”男人点点头,看起来有些不满:“要我说,外界都是胡扯。什么鱼人野蛮残暴,狗屁!明明这里的鱼人都很好说话,乐于与我们交流沟通。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他,他比人类可爱多了。至少从我加入商队与鱼人交易起,就从未发生过鱼人商品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的情况。这点比咱们人类强多了。”
“这样吗?”乔纳森眨眨眼,顺手从怀里掏出两枚银币,塞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中:“老哥你再多和我讲讲,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这点钱,你拿着买两口水喝。”
男人看着手中的两枚银币,嘴角一歪:“看不起谁呢?难道我会为了这两枚银币给你讲?”
说着,他将两枚银币顺手揣入兜里,大义凌然的说道:“我给你讲鱼人,主要是想解除你这种人对鱼人的误会,明白吗?”
“明白,”乔纳森赶紧点点头:“您继续说。”
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两排屋子:“看到那些房子了吗?”
“看到了。”
“这些房子都是鱼人后建的,最开始只有两间仓库。”男子陷入了回忆:“其实最开始,我也对鱼人抱有偏见。虽说与鱼人交易,但也不敢过于接近。”
“当时还没有这些房屋,只有两个仓库。夜晚时,要扎帐篷在森林里睡觉。我当天晚上失眠了,半夜实在忍不住,就出来走走。正巧遇到了一个商队里的老大哥。他起来放水,见我绕着帐篷转圈,就问我怎么了。”
“我把事情如实与他说了,结果他第二天就拿来了一兜果子,让我睡觉前吃两个,没准有效。我将信将疑的吃了,结果居然真的有效果。”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你可能不清楚,长时间的睡觉轻让我有多痛苦。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几乎每天的半夜我都会醒一次,已经忘了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但那一晚,我睡的无比香甜。”
“之后,我自然去找那名老大哥,询问果子的来源。老大哥却拉来了一名鱼人为我介绍,说这名鱼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有一次食人魔袭击商队,那时商队的保卫力量还不像现在这么强,他被压在帐篷下,差点被火烧死,是鱼人搬开帐篷救了他。”
“当抛去心中的畏惧与偏见,才能看到真相。他是这么和我说的。之后他与鱼人一来二去便熟悉了起来,经常互相带些小礼物。当我说自己失眠时,他想起了曾吃过的果子,向鱼人要了一些,随后把鱼人介绍给我。我硬着头皮与鱼人交涉,没想到鱼人竟意外的好说话。”
“后来,我与鱼人们就慢慢的熟悉了,甚至整个商队大多都是我这样的经历。毕竟接触多了以后,也就不再害怕。鱼人也会说通用语,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被我们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甚至偶尔也会拉肚子。有了这些共同点,自然就慢慢变得熟悉了。”
“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动坏心思。”男人忽然面色严肃的竖起一根手指:“鱼人只是比较单纯,但并不傻。有些禁忌他们会提前告诉你,比如不要跟踪、不要辱骂他们的祭司等等......我听说之前商队有好奇心重的人,偷偷跟在鱼人身后,就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