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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区,是港山十四大区中最大的一个区,人口超过八百万人,然而GDP只占港山全境的百分之五,因此根本不受港山行政厅的重视。
它坐落在沧江左侧,境内到处都是年久失修的、却建得极其高大的筒子楼——这种楼在康德区密集得就像蜂巢,有记者曾经深入内部观察走访,发现其中许多人甚至得两个人挤一张床,共用卫生间厨房和客厅,过着蜗居生活。
一间五十平方米大小的公寓甚至可以住进二十个人,堪称恐怖的人口密度也导致这里人满为患。
因此这里也事故频发,前几天就出现了煤气中毒导致一房八人全部死亡的惨剧,事发的房间甚至没有窗户。但港山的阴暗面永远都被压了下去,不影响表面上的繁荣。世人只知道这个大湾区的富庶与辉煌,却不知道辉煌背后的阴影。
"港山的帮派早就是过去式了,大约六年前,内地武警联合港警扫荡了康德区,逼得八个『组织』不得不联合对抗。但内地调来了正规部队后,那些人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剿灭了。"在直升机上,张隆昆看着飘带般分割城市的沧江,缓缓道,"后来呢,这里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新的帮派冒了出来,总之就是如雨后春笋一般,绝对不会被消灭。"
叶之黎点点头。
张隆昆的话其实是暗示,握着剑的叶之黎,其实是有能力的统一这里的,只是这个计划还未展开,越来越多的变数就让这个计划终止。
说话的功夫,直升机已经缓缓落下。降落的地方并不是康德区,而是与康德区只有一江之隔的福特区,位置很隐秘,是一家快递公司的停机坪。
这家快递公司用无人机发货,物流效率很高。从大楼里走出来后,他们已经和那些市民们无异了。
他们几人在就近一家狗不理包子铺解决了早饭,千琉竟然没有跟过来,她一下机就到快递公司的物流仓库去了。张隆昆也没有和两人解释要干啥。当灌汤包入口后,张隆昆感叹,我的早饭终于从牛排鸡蛋燕麦粥变成了包子。
擦干嘴角,他们就真成了普通人,衣着像个随处可见的白领,只能遥遥仰望那些反射着阳光的大厦。
他们远离了拜伦区和卢梭区的豪华别墅与超高层大厦,从"沧澜大桥"步行度过沧江,来到了另一头后,这座城市的真实面貌才***的展现出来——只有脏、乱、差才能形容这里。
叶之黎看见,布满油污的下水道里,几个人毫不遮拦的捞取地沟油;几个黄发绿发的地痞流氓叼着一根烟,正在****准备去民办中学上课的学生——没错,港山甚至都没有公办学校。学校就两种,私立贵族学校和民办平民中学,来这种学校的学生毫无安全保障可言。
这些半大的流氓骑着花里胡哨的廉价改装机车到处乱转,有几辆尾随着戴墨镜的张总,估摸着已经盯上了张隆昆一行人,谁让他那么装逼呢?
"来组人,拔掉他的眼睛。"张隆昆按住耳机,懒懒散散道。
不出十分钟,小混混小流氓消失了。这些在贫民窟出行的不良少年,其实都是那人布下的眼线,要是港警什么时候扫荡这片贫民窟,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不过呢,两分钟前,三辆纯黑的奔驰拦住了这些混混,在叶之黎看不见的地方把他们打昏扔掉,就像扔垃圾一样。
光线变得阴暗起来,叶之黎抬头,发现各种各样的塑料遮雨布已经挡住了为数不多的阳光,一条又一条小巷通往各种无法言说之地,霉斑在潮湿阴暗的地方肆意生长,灯泡破碎的路灯杆只是摆设,路边的衣架上挂着滴水的衣裤,和窗明几净轻轨遍地的港山其他大区想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一栋栋肮脏的筒子楼藏污纳垢,也没有任何人去整治。
所谓的黑暗,就在这样的角落里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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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黎跟着张隆昆拐进了一头毫不起眼的小巷里,前前后后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一直被钢筋混凝土搞得无比压抑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他们已经走出了小巷。
小巷外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工厂,到处都是钢筋裸露生锈的烂尾楼,那些粗壮的水泥柱和破碎水泥砖到处都是,而工厂大楼的主体被破破烂烂的遮雨布包裹起来,看着一片死气。
这里实际上却是一片『交易场』,地面上残存着白灰粉末,那是『你懂的』;还能看见黑色的斑点到处都是,那是火药。现在是早上,这里一片荒凉,一到晚上,才会焕发出真正的活力。
但叶之黎不由得紧**来,他还没有与这种人碰面的经验,他们是群怎样的人?他们又有怎样的准则?他对他们的认知仅限于古惑仔这一层面,而真正的『黑色』可不是打砸抢的小混混。
"放松点,他们也是活人,关键是,和国家机器比起来,道上的人最讲信义,前提是你要有钱。"张隆昆慢悠悠的道,"巨兽是个大威胁,那些唤醒巨兽的人更是威胁中的威胁,我就一普通人,无法上战场,但我有钱给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不必担心。"张隆昆说罢,摘下墨镜,面带微笑的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