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十天,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那可是一笔大钱呀!有几个人能抵御那样的诱惑!”
“不是说他振臂一呼,就有几千恶少年吗?那么多人,总有几个讲义气愿意舍命相救的吧?”
“噗嗤,那可是谋逆大罪呀!有几个人敢冒着牵连族人的危险去救他?再说了,这些恶少年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若是我没有料错,这个案子牵连开来,少说也有几千人要掉脑袋!”
“真的假的,有几千人?”
“废话,动动脑子,这刘为礼是个什么东西?贵人们手里的一条狗罢了,若不是背后的贵人们的攅使,他敢去碰这种事?这可是谋逆呀!”
“哎,贵人们斗来斗去,最后倒霉的却是咱们平民百姓,脑袋就像韭菜一样。还有,今天米价又涨了,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呀!”
“是呀!西市里头的那些商贾们个个肥的流油,咱们家里连隔夜米都没有,真的是没天理!”
“商贾们算个啥,祆庙里才是真正有钱的!你们知道吗?那祆庙后面的石头房子里堆满了金银,对,不是铜钱,是黄金和白银!”
“那么大的房子,里面都是黄金白银?真的不敢想象?这不是真的吧?”
“没见识了吧?长安的胡商赚了银钱,都存到祆庙去,或者兑换钱币、或者拆借款项、或者远汇,这些事情祆庙可都不是白干的。长安有多少胡商?那石屋里堆满了金银又算什么?”
“在咱们大唐,一群胡僧却富可敌国,哎,这年头做个好人又有什么用?”
“是呀!好人做不得呀!”
“对了,你们知道吗?圣驾开春就要去洛阳了!”
“看看粮价就知道了,斗米已经八十文了,陛下不去洛阳就粮,留在长安挨饿?”
“西市里的常平仓里面不是堆满了粮食吗?这么高的米价干嘛不开仓放粮?”
“常平仓说是堆满了粮食,但实际有多少谁知道呢?还有,因为这刘为礼的事情,有人上奏朝廷说长安城中的恶少年乃是隐患,所以要征发几万人去安西打吐蕃人,好减少长安的人口!”
“娘的,哪个奸臣又在进谗言害我们长安人了!”
“其实说的也不错,这些恶少年平日里街上横行,送去安西倒也清净!也能压低些米价!”
“你懂个屁,且不说那些恶少年也是有父母亲戚的,骨肉分离的可不是你家。再说到时候真的做起来,是良民还是恶少年谁说了算?到头来还不是有钱有势的留在长安,没钱没势的去安西打吐蕃人?看你这样就是要送去安西的货,也就你这种蠢货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恶毒和激烈的言语如箭矢一般飞过,不过安五娘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向前走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了。当她抵达西市门口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周围站满了人,几乎都是穷人,他们都怀着好奇而又激动的心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告示贴在西市门口的一块大木牌上,一名书吏正高声朗读,在书吏旁边的高台上,堆放着悬赏的一贯贯铜钱和绢布,安五娘认真细听,可书吏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连在一起却不明白了,只得彷徨的左顾右盼,想要找个解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