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约出了柴莉。那是周末的晚上,已经有9点钟了,当时的情节很简单,我拨通了她的手机。我以为周末的晚*不会在学校里,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拨的电话,没想到她还真就在宿舍里,如同是在专门等着我打电话似的。我一口气把约她出来的意思快速说完,然后捂住话筒喘气。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别有用心地约女孩子出来,当时的紧张心情可想而知。那边似乎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在咖啡屋门前等我。
她说的是位于学校大门左边的那个取名为星期六的咖啡屋。
那晚风清月冷,我西装革履地侯在咖啡屋门前,一会儿柴莉从女生公寓那里婷婷袅袅而来。她见到我吃了一惊,说不至于这么隆重吧,玩玩而已嘛。
我居然冒出一句十分没水平的话:应该的。
然后我们走出校门,在学校门前那条300多米长的街上走了两个来回,竟然没找到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我意识到这么走下去,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的约会将会毫无意义的匆忙结束。于是我提了个也是毫无创意的建议:去看午夜电影。
午夜连场电影一般都不怎么好看,一群闲人坐在小影院里磕瓜子消磨时光。后来竟然放了一部****片,让我们很尴尬,尴尬的想逃,于是逃之夭夭。
然后我送她回宿舍,一路上无话。
第一次约会乏味地结束。
回到宿舍我一个劲地抽烟,心情不是充满甜蜜而是充满失落,以至于第二天面对太阳时对我昨晚是不是和柴莉约会过产生了怀疑。
第二次约柴莉,我作了精心准备,甚至买了一支玫瑰,在玫瑰上缀了一张卡片,卡片上写了一首位绞尽脑汁写出的诗:
夜深人静
我冥思苦想
是想写首诗给你
可我知道再美的句子
说到底是语言游戏
我要做的
是在风来的时候
为你披上一件暖衣
我想这么浪漫的设计应该可以了吧,可当我郑重地把玫瑰送到柴莉面前时,她却格格地笑了,笑得我浑身不着调,不知所措。笑完后她说了两个字:老土。
是有点老土,我极认真极严肃地回答道,可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傻里傻气的表情和同样傻里傻气的话再次把她都乐了。她说,你这人还有点意思,这样吧,我用一个月时间和你相处,如果这一个月内我发觉我爱上你了,而且爱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就继续交往,否则就好聚好散,怎么样?
我说,那好吧,就这么定了。
后来我们约定,每个星期五下午,相约星期六咖啡屋,培养感情。确切地说是培养她对我的感情。
一个月只有四个星期,前三个星期柴莉都如期赴约,我们在一起时气氛也融洽,谈笑风生,我错误地认为她爱上我了,就等着第四个星期五约会时她向我表白。
在我甜蜜不安的期待中,第四个星期五到了,我早早地收拾停当,侯在咖啡屋。她终于出现了,可她走到我面前,没有像往常那样坐下,而是站着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一去不复返。她说,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以后我不会来见你了,让这场爱情游戏自生自灭吧,祝你好运。
我一个人留在咖啡屋里,傻愣里愣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此后的那个星期五,我又去了咖啡屋,希望柴莉能来,但以失望而告终。
接下来的星期五下午,我又条件反射似的去了咖啡屋,没有等到柴莉,结果等来了欧阳鸣。
最后一场秋雨后步入冬天,天空中依稀飘起了雪花。我陷入没完没了的感冒。更为糟糕的是还发起了持续高烧。我在校医室连续吊了两天点滴。这两天有一半的时间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第二天上午我醒来,发现老柯坐在床头,我朝他点点头。他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保温瓶边说,醒啦,这里面是姜汤,喝一点吧,还热着呢。
谢谢。我有气无力地说。
别谢我,这是欧阳鸣送来的,也不知道她在哪儿煮的,亏她想得出用保温瓶保温。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柴莉来了没有?
老柯摇摇头,你这人啊,怎么就执迷不悟?欧阳是多啊的一个女孩儿,真正适合你的是她,我要是你啊,早把她捉了,可惜我没这福气。你这人啊,你这人啊,你这人啊!老柯一连说了三遍你这人啊。
在校医室打完点滴,会宿舍休息了两天,欧阳鸣去看了我两次,柴莉一直没露面,打她手机,里面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女子的声音:对不起,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柴莉好像一股烟从空气中消失了。
冬雪过后是难得的艳阳天。校园里像是刚擦过的玻璃,阳光洒上去,透出晶亮和温暖。我高烧已退,重感冒也好了。走出宿舍,呼吸这温暖的久违的阳光的味道,顿时心旷神怡。
阳光是多么美好啊!
我托老柯送给欧阳鸣一张理查?马克斯的《此情可待》,晚上下过晚自修,我打通欧阳鸣宿舍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她。
碟子收到了吗?我问。
正在听呢。欧阳鸣故作轻松地说。
话筒里隐约传出理查·马克斯的歌声:“……”
伴随着这深情款款的歌声,是欧阳鸣嘤嘤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