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老张点点头,捋捋下巴上几根胡须十分认可衙役老王的话,索性头一扬,看也不看她两眼。
这举措可拽起九木的拧脾气,说我是弱女子,说我细胳膊细腿,还说我是娇小姐,离长恨那一口他们没看见就当我是纸老虎。
此时,绛州城来来往往的凡人妖物,纷纷瞧见一个素衣女子坐在官府门前坐了一上午,都到了晌午了,她还是那么坐着。
直到该吃午饭,九木实在饿的肚子咕咕响,才站起身预备回药铺去。
没想到才下了阶,几辆双套的大马车拉着箱子停在门前。
衙役速冲进门去禀告大人。
只见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老管家缓缓下车站在门前,对着匆匆而来的大人说道“我家老爷笃信神明,既见天诚观被砸,绛州不可一日断神明香火,便捐赠八万八千银钱以作修缮,又想来区区一个天诚观无需耗费许多,剩下的便由大人支配,开粥铺,修慈善坊,皆顺大人意愿。”
李大人端着官府有点不知所措,八万八千银钱何止数目巨大,浔王分发给绛州官员俸禄大大小小加起来百年也不够八万八千。
手抖着接下老管家的手中书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问道“你家老爷诚心盎然,一心向善。我李某实在感佩,在此谢老爷大恩!可方便让在下知晓你家主子府邸何处,好亲自登门叩谢!”
“老爷为人低调,生平不喜招摇,只说有一曾经患难兄弟十分挂念,如难辞大人谢意,便厚待我这兄弟以表心意即可。”
“在下一定,在下一定,敢问这位仁兄贵姓?”
“绛州药铺老板,徐仁卿是也。”
九木本来好好的看着戏,这徐仁卿三字一出便硬生生被口水呛的连连咳嗽。
“什么东西?徐仁卿!绛州药铺老板?”
她连忙跑回药铺,可自己人竟然还没李大人的礼快,窄小胡同拥拥挤挤数位奴仆在药铺内进进出出搬着大小不一的礼。
九木推搡着人钻进屋里,右侧小山似的补品填补了被砸碎檀木椅的空当,四空坐在楼梯上,将两只腿儿探出栏杆缝隙荡来荡去。
几个侍女站在楼梯上对他比画来比画去,九木冲上前拽出四空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少女连忙扯住四空小手说道:“你做什么,这可是徐老爷嫡长子,快放下快放下,磕了碰了怎么办!”
“啊?徐老爷,还嫡长子?”九木合眼探口气,提着四空往楼上徐仁卿的屋里走去。
四空回头对着哪几个女子说道“这可是徐老爷心尖子上的人,等着挨骂吧!”
九木也不顾四空说什么,瞧见徐仁卿在屋里躺的自在,折身将四空扔进自己的房里又回到他面前哐当一声关了门。
四空倒腾小腿跑出来,贴近徐仁卿的屋门悄悄听着响动。
只听九木憋着劲儿的一句“徐仁卿!!”出口,四空连忙又坐回楼梯上看他们搬礼,欢快个不行。
徐仁卿撑起身子,眯眼笑道“怎么了阿九?”
“下面的是什么人?”
“啊,许是来送礼的。”
“根本没什么患难之交吧?那个老爷就是你吧。”她抱着手,不知为何对这事是又惊又吓丝毫没有喜的。
徐仁卿乖巧的点点头,拍拍跟前床上已经垫好被子软乎乎的空地,“阿九坐。”
“我坐个大头鬼,谁说四空是你嫡长子,你这样教坏小孩子知道吗?才几岁就周身莺莺燕燕围个不停?”
“她们胡乱猜测,仁卿是从未说过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