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站起身拍拍屁股,喘着气道:“我没事,不用看医师!”
“你救逸王有功,实在无需推辞。即便无事,看上两眼求个心安,你心安,逸王也心安。”
他抬眼瞧了瞧黑马,对着士兵勾下手指命令道:“这畜生拉个隐秘地方杖毙。”
黑马似乎察觉不对,连连喷出热气又是甩头又是甩蹄子。
九木拍拍它的肩膀护在跟前说道:“我算是有功,你们便放过这匹马一条命来还我的人情,我们两不相欠。”
“就一个畜生?”
九木点点头,对他这话有点不快,什么叫就一个畜生,你们逸王那条小命还不是险些被畜生搞的一命呜呼?
“依我看医师也不用瞧了,我手脚灵活断然没事,你放心,只要我将马领回去,一定不会成老赖,赖上你家主子。”
说完,九木带头钻出士兵的围圈,黑马没被缰绳牵着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了。
“大人,什么东西这么臭啊?”后面的士兵捏着鼻子问道。
“是马屁吧。”
男人背手看着九木背影,低声道:“闭嘴。”
九木与匆匆赶来的徐仁卿走了个照面,她欢快的跑过去,“仁卿,这马与我有缘,不用掏钱买了!”
徐仁卿皱着眉眼丝毫看不出喜悦,冲到她跟前时候那扬起的手臂,那因为九木瞪大眼睛的而顿住的手臂,像杵在战场上死了百年的尸骨。
九木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刺眼,她的震惊远超过白捡宝马的愉快。
“你想打我?”
升在她头顶上迟迟不敢落下的手指猛的动了动,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放下。
徐仁卿抿着嘴,极度克制般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若是这马被妖物下了蛊,亦或是被鬼蒙了心智,即便她有白烨能保住这条命,这身子也得受体肤之痛!
徐仁卿脑子里过着九木窝在李英躯壳中气息奄奄的模样,她从前的种种!
他保证过,他对着自己的骨灰发过誓致死也不许她再受那样的痛苦!
“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
九木红着眼眶喊道,视线总是不经意的撇向罩着些许烈日的手。
她非走不可了,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哭出来。说完,她毅然决然的与他擦身走向客栈,侧头哽咽道:“你以为你是谁?”
徐仁卿心一抽,嘴里满是苦意,扬着的手无力的垂到身侧。
我是谁?
徐仁卿回头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身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啊,他们还未成婚,现在的他顶多算是她的床伴而已。
“我怎么敢抬手?我没有心打她!她做的再不对我也。”徐仁卿嘟囔着,脚步却一直没动。
她已经认定了这番是要打她,他怎么可能动手呢。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徐仁卿一直在那站到傍晚。他回去时脸色煞白,听老板说九木挂着泪出去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
苟轻诺,步步错。
是他答应九木给她买她挑的马,终究是没做到,才至现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