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见徐仁卿时候已经是隔日晌午。
不知为何送汤药这活都被容王下令‘禁止’,说怕医师劳累,让宫女去侍奉便好不用亲自上阵。
许是因为贺川的一句“让他滚。”又许是因为春风撩拨了容王的心,这事只有容王自己知道,旁人也是猜个一二。
徐仁卿在几双眼睛注视之下检查了她的腿,他透出汗来的手心碰上九木的脚时几乎没了知觉。
所以,他连几句辩解的话都没道出,就让宫女代替他上药。
而徐仁卿本人呢,则站在屋外的骄阳底下被还凉的风吹透了身子。宫女出门时他还在那站着,面色惨白,脸上唯一的颜色便是那对浅棕色的眸子。
夜深时,九木歪着头睡的脖子有些僵疼,在梦里扭着筋想提起脑袋换个位置却做不到,只得睁开眼睛伸手扶了下。
噗通。
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儿。
她肩处半露的皮肤察觉凉意,想着是谁没关上窗子,让外面的野猫蹦了进来。
而她讨厌猫。
“把猫赶出去。”她喃喃说道,见没人应她,又合着眼提起些许音量说:“来人,把猫赶出去!”
“哪儿有猫。”
徐仁卿的声音一出九木就睁开了眼,原本照着自己的蜡烛光亮被他尽数挡了去。
她半张着眸子瞪着他说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徐仁卿跪在床旁,软声说道:“想你而已。”说完,他弯腰由放在一边的匣子里端出红烧肉。
“尝尝。”
九木揉了下眼,是鼻子先感知到那是道菜。
“你有毛病?大晚上的我吃什么东西?”
他撑着下巴,一根手指提到唇前剐蹭,“想着白天送不进来,阿九凑合着吃。”
白天他被人看的紧,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数报告给容王,也就趁着晚上才能进屋瞧她一瞧。
“我是专门翻窗子给你送来,阿九赏个脸”
“不吃。”
屋里静了很久,灯芯儿烧的长了,噼里啪啦的爆些小声响。
徐仁卿就这么盯着她那双合着的眼,她是在赶‘客’,可这‘不速之客’却久久不肯动弹。
他嘘声说:“阿九,腿麻了。”
话说完还没来得及补充下一句,九木便开口说道:“活该。”
在床面不动声色爬动的手指顺着他的视线来到被子上,又顺着被子的柔软弧度压出几道小坑,贸然钻进上下搭着的手心里。
温乎乎的。
他知道九木心里有气,愧疚的说:“没错,仁卿活该,要在这跪上一晚。”
九木手心被轻扣的发痒,眉头动了动,“我要睡觉,你要跪去一边跪着。”
“不然。”他抓起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然你就打我,打到解气为止。”
“我说了我要睡觉,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
她压着后槽牙的劲儿,瞟都没瞟他一眼。
徐仁卿沉重的合上眼,睁开时将脸蹭到她的手上,只看薄唇微动。
“喵~”
什么东西!
九木像诈尸般睁打大眼睛,浑身僵成被雷劈成灼炭的树干,热气腾腾还冒着黑烟。低头,视线内仅有的徐仁卿枕着她的手,历来温和柔情的目光,此时业以搅进几许狐媚。
软糯的一声猫直叫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