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若男看不下去两人云里雾里的,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告诉包教授这东西是我们去年冬天收的,也问过人家人家说是家传的。至于往上能倒几代,谁也说不请了。
包教授确定甄信没带人盗过成陵才放松了心情,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喝起了水。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事,赶忙问包教授:“您这图是苏联人给您的吗?”
包教授点了点头。我继续说:“苏联人跟您说的是准格尔王墓,但您又说这是元初,成吉思汗护卫的佩刀,这两方面不是有出入了吗?”
我的话说到了包教授的心里,他眉毛一抬,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这里有出入,但实不相瞒我一直在追寻成陵的下落,整个内蒙和外蒙我几乎都走遍了,几十年了都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由于没有成果我这一考察不得以在运动前被终止了,还挨了批斗。就在我要放弃时,苏联人突然提供了这个线索,虽然他们的信息有所偏差,但对我来讲这必定是一个机会,我的想法很简单,以找准格尔王之名,做寻成陵之实。不管那个有下落,我都能对的起国家,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过几年我就要退休了,我的岁数已不足让我再等待。”
包教授说的很是诚恳,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无奈,这次上级主管部门没批,几乎就要使其崩溃。
从我这两年对这些教授的接触来看,主要还是资金方面的问题比较多,考古立项各大科研院所只要资金充沛和准备工作完善,基本就是人员到位随时动手的事,它和抢救发掘不同,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各种活动还都是以无奈的被动为主。
我小心的问包教授:“那上级不批,您这寻找成陵的伟大目标就这样放弃了吗?”
包教授是那种很有主见的人,见我这么问也没有躲躲闪闪:“寻找准格尔王墓葬的事不能做,我只能继续以地下文物及各遗址普查的名义带队活动了,但这项目已经启动了三年,到去年草原大雪,大量资金用于救灾,活动经费开始出现吃紧。”
胖大海儿听后问:“那没钱饿着肚子可怎么做事呀?”
包教授摇了摇头,难以启齿的说:“那就只能自筹资金和个人掏腰包了,我的工资奖金和津贴还有学生们的零花钱都拿出来了,还是差太远了。”
胖大海儿说:“这种项目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挖出来的还不能卖,也归不了个人,谁肯当冤大头投钱呀!再说个人那块八角的,对这么耗钱耗时间活动,简直是杯水车薪嘛!”胖大海儿和甄家老管家呆久了,什么东西都喜欢算一算,在这事上他也喜欢瞎衡量一下。不过他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的,直指包教授的要害。
甄信其实早就看出包教授来访的意思了,只是自己和他的身份比较尴尬也不方便直接问。包教授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基本算是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后面的话自然没法再挑明了,难道真要逼着这老教授拉下脸来求人呀。
这时甄若男的作用就起到了,他看了看甄信和包教授两人。知道两人一个是不好意思,一个是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就对甄信说:“哎爸,我记得你原来要资助徐教授的项目来的,现在徐教授不在了,把钱用在包叔叔的项目上不是也一样的吗?你不是一直告诉我,钱要用到有意义的正事上吗?”
有些时候人们谈事情,在遇到大家都张不开嘴时,还真的很需要甄若男这样润滑剂。
甄信立刻恍然大悟似的,忙说:“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都快要忘了,不过这笔钱只有两万块,数额比较少,也不知包兄看不看的上眼。”
甄信的表情虽然略微带有表演的浮夸,但我能感觉到他很是珍惜包教授这个朋友,这是他第一次向他张嘴求助,所以既要出钱出的巧妙,还要照顾到他的面子。
两万元在这个月工资只有几十块钱的年代,作为重大项目的启动资金是略微显得少了些,但作为个人来讲,绝对是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