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艾心底的愤怒和耻辱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她脑子里的那把刀早已把他大卸八块,剁成肉末,可现实中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她更怪自己,不可否认,她从心底并不排斥他的碰触,她甚至会在某个时候忘了他对自己做的一切,甚至对蒋家做的一切。
太恐怖了,爱情怎么可以这样的恐怖,能让人丧失理智到这种程度。
她想不明白,一丁点都想不明白。
空气安静极了,窗外有几丝光亮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插进了蒋艾的眼睛。
薄书言看她的身体慢慢的蜷缩着,小小的肩头一抽一抽的,手指忍不住伸出去想要安慰,却见她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不管不顾的朝浴室快速走了过去。
他甚至都顾不上看欣赏,立刻翻身下床,在浴室门口拉住她,“艾儿。”他艰难出口,想指责,想道歉,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什么话都觉得不合时宜,最后只能吐出一句,“我们是夫妻。”
这是最现实的话,也是最苍白的话,更是最残忍的话。
蒋艾瞥了眼他的手,抬头,一张依旧染着绯红而显得更加漂亮的脸此刻却活像一个没有感知的娃娃,透着一股子麻木不仁的僵硬,“我知道。”
她淡淡的说完,瞥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放开。”
都一个字她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薄书言只能松开她,看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烦躁袭来,他莫名的想要抽一支烟。
薄书言走到沙发边拿起上面的毛巾毯裹住身子,边坐边从桌子上拿起香烟,熟练地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到底只是个正常的男人,俗不可耐的男人,他爱她,爱她的灵魂,自然也爱她的身体,甚至这种爱随着时间的累加达到了痴迷的程度,甚至是病态的程度。
他这一生没多少嗜好,而她,是他唯一的不良嗜好。
蒋艾在浴室里洗了很久,花洒开着,她抱着身子蹲在地上,冰凉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的身子。
她很累,宿醉后的头疼和肠胃的不适越发的明显,身上被他大力搓揉过得疼痛也在疯狂的咆哮着,可她没有任何的力量抵抗,她甚至默认着它们对自己的摧残,好像这样,她的良心就能好过些。
她的爸爸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的哥哥还在监狱里。
她苦命的孩子从一生下来就遭受着病痛的折磨。
可她做了什么?
她彻彻底底的背叛了他们,辜负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方式方法补救。
她突然低头看着自己包着纱布却早已湿透的手,大力的狠狠地把纱布拽下来,微长的手指冲着伤口就伸了进去,狠狠地一扯。
血伴随着痛疼源源不断流出,她整个身子一抖,整张脸迅速地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