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女子之间的事,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闹不出什么事来。
顶多嘀咕了两句,北静王还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对林家的姐儿上心的很。
他可没忘了,前些日子,北静王在朝堂上故意把江南土地粮食和商业的冲突,扯到了女子裹不裹脚的问题上。
一点女眷之间的口角之争,竟然小题大做到公事上去。
田如镜理解不了,但大为震撼。
转头对老妻说道:
“虽然这次的事大概和萱姐儿这边无关,但是她以前得罪的人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去备一些礼,一一送去那些人家,和人家好好赔礼。
还有,正好萱姐儿要备嫁,你把她拘在家里绣嫁妆,别让她再出去惹事。
顺便,让萱姐儿和咱家的那些女眷都开始放脚吧!”
田夫人有些犹豫:
“老爷,萱姐儿怎么吃得了放脚的苦!”
田如镜没好气的说道:
“裹脚的苦都吃了,放脚的怎么就吃不了了?”
田如镜没有说的是,他也是为了响应陛下和朝廷的号召,同时也是给提议的北静王卖个好。
北静王喜不喜欢小脚和他没关系,但是讨好了北静王,说不定他就能把前些日子小小的不愉快抬手放过去了。
“唉,我就是有些于心不忍,虽然看那什么报纸上说了裹脚的危害,最近的风声也在说裹脚不对,但之前圣旨都下过几次了,大家还不是该如何就如何。
到底是传了几百年的习俗了,一时哪那么好推翻。
南面谁家女儿不裹脚呀,我看这次的风声八成和前几次也是一样,吹过了也就散了。
毕竟法不责众嘛!
男人嘛,什么喜欢天足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而且,平民也就罢了,咱们这等人家的女孩,若真像那劳什子报纸上说得一样抛头露面,这样的女子哪还有人肯娶啊!”
田如镜皱了皱眉: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管男人喜欢什么呢,如今重要的事上面喜欢什么!
做官重要的是合时宜,遵圣意。
当初我在江南做官,让家里女眷随大流的裹足是合时宜。
如今进了京,让萱姐儿他们放脚同样也是合时宜。”
田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你的官途,你的合时宜为什么要家中的女眷来牺牲呢?
但是长久以来以夫为天的习惯,又让田夫人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只能郁郁的将这一节略过去了。
田如镜可不知道老妻心中的想法,仍然在口若悬河,他带这些自得的说道:
“既然陛下宠幸北静王,那咱们为什么非要对着干呢!
你老爷我之所以能升得那么快,就是因为我紧跟陛下的脚步,绝不做陛下厌恶的事。
如今三哥儿那事我已经失了一分圣心了,既然如此,就要在别的方面补上。
反正萱姐儿她将来也要嫁个平民,放了脚说不定更方便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