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是郡主。”见吴万才满脸惊喜,萧馥便把丝帛递了过去,丝毫没有忌讳。“郡主在外头一切都好,这是托人送进来的,让府中众人不用操心。老吴,你也该看到了,今后别一天到晚苦着脸,让别人看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郡主安好我就放心了。”吴万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将丝帛递还给了萧馥,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毕竟主仆一场,郡主又是好人,如今出了这么大乱子,我当然担心。外头还有事情,萧姑娘你忙吧,我先走了。”
萧馥点点头,直到吴万才走出去掩上了门,她方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这丝帛上。煞费苦心送来这样一件东西,倘若只是报平安,那也实在太蹊跷了。照她对崔夙地了解来看,这位郡主从来就不是随大流地主,如今哪怕京城十二门紧闭,或许也会想方设法地回来。说不定,这时候崔夙早已经回来了,只是因为光景不对不敢现身而已。
她一遍遍地通读丝帛上的语句,又按照藏头露尾地原则仔细核对了一遍,好容易才把每句的第二个字凑在了一起——那赫然是“名正言顺”四个字。可是,这唯一的线索又让她犯了难,没头没脑的,这名正言顺又是什么意思?
来来回回踱了几步,萧馥想破了脑袋,几度想去崔夙的书房好好找找,但一想到这位主儿平日严禁让人进书房,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当她烦躁不已的时候,突然瞥见了房间上方的议事厅三个字。这还是当初她初掌家务的时候,崔夙特意亲自写好了挂上去的,说是让她以后做事可以名正言顺,不至于让下人在背后议论。而一间区区三丈见方的房子居然被冠以议事厅之名,也让她心里嘀咕了好一阵子。
她搬来椅子搁在几案上,好容易才够到了那议事厅的牌匾,伸手在后边一摸,那触感顿时让她心中一惊。此时此刻,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牌匾后面有一个小匣子。而当初她看着别人挂上去的时候,后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匆匆把东西取了下来,然后又把椅子归回原位。而她打开匣子一看,里面竟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上头赫然写着十一娘三个字。
“难道你早就知道肯定会是我参详出其中机密?”
萧馥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拆开了弥封,展开之后才看了第一眼便脸色大变。自从使用了那个已经许久不用的姓氏,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再是隐秘,然而,崔夙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查得这么清楚,她的心中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丝悸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继续往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不由愈来愈心惊,最后她不由得满头冷汗。那通篇平淡的语句中,陈述的事实和隐藏的杀机连她这个曾经遭遇过大变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只是这一小会,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点点冷汗,着实吓得不轻。
终于,她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相对郡主你而言,居然当我是士吗?也罢,士为知己者死,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舍命一决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