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有机会,城外还有南大营,还有李明嘉,他还没有败!不单单是如此,范志明手中毕竟还掌握着大半亲军,这所谓的奇兵不过是慈寿宫中人地苟延残喘罢了!
崔夙脸色复杂地逐步走下台阶,一众禁卫默默地给她让开了路。从阶下的素缳手中接过那枚金牌令箭,摩挲着那曾经熟悉至极地花纹,她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太后果然没有错看了你,巾帼不让须眉,你自当得这句赞语!”
她忽然将金牌令箭高高掣起,一字一句地喝道“太后如今正在慈寿宫养病,尔等率众逼宫,原本罪大恶极,但念在并非首犯,如若现在退去,可只究首犯不罪及尔等!”
此话一出,精神大振地就换成了禁卫,而范志明麾下的那些军士则个个露出了惊容。面对这突如其来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最最难以接受的还是那些朝官,有几个年纪大的甚至几乎一头栽倒,这其中就有皇后的父亲祁国公杜波。见此情景,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
“笑话,金牌令箭也可从太后身边盗取,夙儿你仗着昔日受太后宠爱擅自调兵,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当胜算从九成变成三成,皇帝还是决定全力一搏,一怒之下突然拔出了鞘中宝剑。而那一身宝剑出鞘的铿然清鸣,立刻又吸引了不少目光,至于那番指斥倒没有多少人注意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唇枪舌战已经没有多大效用,皇帝既然拔剑出鞘,大多数是免不了一场混战了。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地从旁边退开了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的阴影之中。而在那人影消失之后不一会儿,一群官员就被侍卫亲军团团包围了起来,逐渐往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至于剩余的人则全都握住了手中兵刃。
崔夙终究还不是太后,她的一句赦令,还不足以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侍卫亲军放下心中的疙瘩。毕竟,太后是死是活,如今谁也不知道。
“不好了,南北大营军马入城了!”
这仿佛成了压弯众人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北大营的风向早就明朗了,而南大营的情形却谁都不清楚。而若是两拨人并未形成合力,而是互相冲突起来,京城中势必大乱,进而演变成天下大乱也未必可知。
几个重臣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了慈寿宫,如今,只有太后方才可能压下一场危局。然而,刚刚那么险恶的局势却依旧不见慈寿宫有动静,难道真的如崔夙所说那样,太后为徐莹下药所制?还是如皇帝所说,太后根本就已经被崔夙和刘成挟持了?
简简单单一个答案,却足以左右如今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