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腾已经到了需要旁人协助才能走动的地步,他面色蜡黄,强撑着消瘦病体,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按住手杖。
“父亲!”
看着曾经无所不能,天子也尊敬三分的叶腾一副老态龙钟模样,叶子衿顿时再不能坚强,眼泪顺着脸往下滚落。
见那些亲戚还想说话,叶腾抬起拐杖重重的敲在地砖上。
“本侯还没死呢。”
“都出去。”
亲戚们散去后,屋内便只剩下父女与两个外孙,许久不见的四人转移到内室,让叶腾能够躺在床榻上节省力气。
叶子衿对那些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天上掉馅饼的亲族深恶痛绝,但叶腾却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借此给女儿上了一课。
“人都是复杂的,驱使人做一件事情的动机往往不止一个,但这些动机有高低先后之分。”
叶腾扫了一眼两个规规矩矩跪坐在旁的外孙,继续说道:“比方这些亲族,他们主要是为利而来,但也有为情义而来的。只是有的人更看重利益,所以他们堵在厅堂里,有的人更看重老夫,他们早前便离开了。”
“你切莫因此觉得宗族无用,宗族只是以血脉为由头的一个乡里罢了,与朝堂上的党派并无二致。没有宗族,也会有地域组成的乡党和职务组成的团体。”
“结党营私是人的本能,目的在于困难时好报团取暖,富贵时好瓜分利益,在全天下任何地方都不会消失,即使是始皇帝这样的千古之君,也断绝不了。”
叶腾笑道:“更何况宗族也并非全是这种丑恶,兄弟倪于墙外御其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宗族长者号召全族上下团结一心,却不代表宗族内部一片和睦,族里人一样要划分位次高低和血脉亲疏。”
“吾女,你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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