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白狸看着他兴奋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脸上,宁朔瞬间清醒了一些。
燕尾巷不远,拐过几个街口就到了。两人在站在燕尾巷口,时不时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白狸也意识到有些太过显眼,趁着无人注意变作一只黑猫,跳上了屋顶道:“我在上面待着这样不引人注意。”
他很想跟着上去,总不能变成一只白龙跟着盘在屋顶上,先不提会不会吓死人,帝王家都未必有这个待遇。
“如果遇到了王徐你打算怎么办?”宁朔问道。
“开门见山。”
“他要是不听怎么办。”
黑猫在屋顶上磨了磨爪子说:“捆起来听完。”
“你就不能换个方法?”宁朔不可置信的想象了一下被捆起来的听人说话的画面,有些惨不忍睹。
“没办法,我试过学着师父给他们泡茶劝他们放下。可总有人盯着我的脸魂不守舍的说放不下。我只好换个方式。”黑猫伸了个懒腰直接在屋顶上躺下,阳光正好晒得身子暖洋洋的。
“下回你捆人的时候叫上小爷,小爷给你递绳子。”他只要一想到这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狸看,就忍不住手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月上柳梢,才有脚步声急急地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背着书箱,头上包着方巾急急的走到家门,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探头看了两眼后就迈步进去了。
白狸手中的罗盘闪了一下发出一阵红光,跳下屋顶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去敲门。宁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你这个时辰敲门?”
她望了眼天上的高高挂起皎洁无暇的明月不解道:“怎么你敲门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宁朔额上青筋一跳,声音又低了两分道:“你一个女子就这样半夜敲一个男子家的门?”
“你怕什么?”说着变出一个不可描述的东西,握住两端稍稍用力一掰就断成两截。白狸挑眉,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道:“你看就这么简单。”
宁朔目瞪口呆的指地上断成两截不可描述的物体,“你,你怎么随身携带这。”
白狸一脸淡定的说:“哦,这个啊是当初我去扬州的时候,一个狐妖告诉我,他说只要我这么做是个男人都会怕。”
她得意洋洋的凑到宁朔耳边小声道:“特别管用,每当我半夜去敲门,有人脑子不清醒的时,我都会像刚刚那么做。而且之后他们都会一脸扭曲的欢迎我进去。”
“每次半夜?你都会?”宁朔扶额,再一次觉得自己跟着她是明智之举,要是再隔一段时间,不知道又要学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啊,可惜后来这狐妖为了躲避仇家不知道去哪了。他还和我说要教我一百零八种震慑男人的使用方法。”她颇为可惜的道。
宁朔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会青筋爆裂,出言打断后面的话道:“以后出门请务必带上小爷,小爷可以教你半夜进别人家院的正确方式。”
说着他以指为刃,想要斩断门闩,白狸的声音幽幽的在耳畔响起:“师父说不可学那梁上君子,溜门撬锁。”
他额上青筋一跳,默默的放下手,改为搂住白狸的腰。打算带着她翻过去,耳畔又传来白狸幽幽的声音说:“师父说不可以学采花淫贼翻/墙爬院。”
“你师父还说了什么?”宁朔眼中冒火的问道。
白狸心中暗笑面上不显,无辜的摊手道:“没了。”
“那听小爷的明日在来,反正你也知道他住在这。”说着就搂着她的腰,准备离开王徐的家门口。
“不用。”她塞了一个令牌到宁朔的手中说:“这是判官给我的令牌上可照前世断今生。”
“判官?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宁朔看着刻有彼岸花的令牌再一次咬牙切齿的问到。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白狸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继续道:“你拿着这个进去,轻轻一照就行,我就在这等你。”
“不是不能撬门溜锁翻/墙爬院吗?”宁朔金色的眸子中有显而易见的怒火要冒出。
白狸用双手捂住眼睛表示我什么都看不见。
宁朔被她的姿态逗笑骂道:“满嘴没有一句实话的小骗子,在这等小爷。”翻/进屋内,王徐躺在榻上早已入睡,他拿出令牌轻轻的一晃,很快就出来了。
两人踏着月色回到白狸住的院子
令牌被白狸拿在手里变成一本蓝色的线装书,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翻看书里的内容。
命书记载今生王徐才过了一半不到的日子,杂事太多连几岁尿炕都有。白狸不耐烦的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句判词,“大登科后小登科,寿终正寝。”
“古人诚不欺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白狸感慨道。
宁朔拧紧了眉头,嫌弃又可怜的看着她。“美人,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一肚子都是酸水。”
白狸横了他一眼说:“我说的不对吗,王徐已有结发的妻子了,现在的年纪应该才刚考过乡试得中解元。”
“不久后他就要进京赶考,你打算怎么办?”宁朔问道。
“跟着他进京,然后见机行事。”
宁朔惊讶的说:“不打算讲故事了吗?”
“讲啊,必须讲。”白狸一副理所当然的道:“不仅要讲,我还要让他涕泗横流。”
“又开始酸了。”宁朔忍不住道:“美人要不你和小爷我回龙宫吧,保证不会让你在外受苦的,看看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玩意。”
白狸瞪了他一眼道:“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