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做什么?”
“负责。”他将脑袋搁在白狸的肩上,小声的说道。
白狸环住他的腰,发出一声轻笑好奇的问:“负什么责。”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要负责,你也要负责。”白狸感觉到的呼吸轻轻的洒在自己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瑟缩了一下。
“要我负责,你要听我的,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白狸好声好气的哄道。
她感觉到腰间的紧了一下,耳边就想起宁朔低低的声音:“不行,小爷要是睡着了,你这个小骗子就跑了。”
白狸失笑哄道:“对,我是小骗子。你听不听我的,我都是你的小骗子。”
白狸给他开好客房问道:“现在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了吗?你这样压着我,太重了。”
宁朔一听压着了,立马就乖巧的点头。“好,找掌柜,开间客房、一、起。”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这么固执,白狸无奈的叹气。
白狸将他安顿好后,坐在一边愣愣的看着。想起上一次喝醉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自己还在无心的魔渊里住着,满心以为无心这个大魔头,是世界上待自己最好的人。
那天,她得了一个好玩的绒球,那绒球可随心意变化大小。粉白相间,散发着好闻的香味。用爪子一拍飞出去后还会自己飞回来。
带着绒球,她兴高采烈的就到主殿去找无心。平日无心都会在殿里的软榻上躺着。喝喝酒,听底下的魔将讲这段时间又祸害了几个人、杀了多少妖、仙之类的丰功伟绩。
有段时间她甚至觉得和无心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很逍遥,永远都不会有腻的一天。
她举着绒球进到殿内,并没有看到无心。
于是她就朝侧殿走去,侧殿里有架多宝阁。上面放着几件无心喜欢把玩的东西,多宝阁的边上挂着一幅他自己画的山水图。
那日她进去后发现侧殿的多宝阁倾斜着,打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一只猫妖的好奇心有多旺盛可想而知,她变回原身悄悄的走了进去。
那个入口处有台阶,一路向上,越往上走就越能清晰的听到呜呜的风声和滴滴嗒嗒的水声。台阶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半空中悬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深渊里有黑色的雾气,还有嘶吼的声音。
还是小猫的自己被吓坏了。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偷偷的看。无心背对着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并未发现自己的到来,他飞身而上从棺材里抱出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
白狸一眼就看出这女子与自己同样是妖,她的原本应该有妖丹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留下一个黑洞。无心坐在她的身前,从深远底下不断的汲取黑气填补那个黑洞。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无心才停下。他唇上一丝血色都无,面色更是因为黑气萦绕而显得可怖。
无心将唇贴在女子的额上眼中满是柔情缱绻道:“等我,你马上就能醒来了。”
年幼的自己被无心脸上萦绕的黑气吓得有些腿软。同样也因为无心有深爱的人而失魂落魄。她看到那一幕后很伤心,不记得是怎么走回自己居所的。
那时候的宁朔被无心当成了坐骑送给她,他看到自己这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说出来让本尊开心开心。”
自己亮出爪子就往他脸上挠去,被他一把抓住嘲讽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本尊打一架不成。”
自己坐在地上直接就哭了,“你们都欺负我。”
“你们?除了无心,这魔渊还有人敢欺负你?”
一听无心两个字,我越发的不管不顾,哭声变得更加嘹亮。趴在宁朔的膝头哭了个痛快。
“哭够了?”
擦了擦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关你什么事。”
“我有个办法让你烦恼全消。”
“什么?”当时的自己单纯的可笑,以为真的有这种一消百消的好办法。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壶酒来,闻起来有股甜味。“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那时候他的金色的眸子就是亮晶晶的。
“真的吗?可是师父不让喝酒。”
“呵,你还有师父呢?他知道你这十几年天天跟着魔君在一起吗?”宁朔笑道。
他那时很少笑,对着自己的时候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爱搭不理。自己看的有些呆愣,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往嘴里倒。“喝就喝,你也喝。”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一壶。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我感觉耳畔有些温热,转头看到他看我眼神有些像无心看棺材里的女子。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他声音温柔的在耳畔道:“乖猫儿,我会回来的。”
“对,再来,我还要喝。”
他轻笑一声,又变出一壶,就这样不知道喝了多少壶。我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醒来的时候有魔将来传话说,魔君要见我。
无心斜倚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粉白的绒球问道,“这个是你的吗?”
我眼神飘忽,不敢答话。
无心道:“猫儿,我不喜欢有人撒谎。”
我很想告诉他:“我是猫,不是人。”
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勇气也被消磨殆尽,“是。”我小声的答道。
他的眼神深邃漆黑定定的看着我问:“你知道那只白龙跑了吗?”
我神色慌乱的摇头。之后就被关进了魔渊的水牢里。
水牢阴暗潮湿,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在里面,每到夜里都会有惨叫和血腥味传来,那些记忆名副其实的成为了我千万年来的阴影。
“小骗子。”宁朔想要抓住她的胳膊,不老实的乱扑腾着。
白狸从回忆里惊醒,看着连睡觉都不忘记占自己便宜的宁朔露齿一笑道:“你叫谁呢。”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嘭——嘭——两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