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地上的匕首,犹如握着滚烫的烙铁。
背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不断撕裂摩擦血水又一次浸透衣背。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白龙走去,只要一刀扎下去阵眼就破了,手不争气的发抖。
白龙掀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声音道:“别怕,有我在。”
就这么一句话,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眼前的白龙庞大的身躯和现在的宁朔重叠在一起。白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是这副样子。
白龙翻腾露出柔软的肚皮,在逆鳞的下方比划了一下温柔的说:“这里是心口,挖吧。乖猫儿是最温柔的。”
有泪滴在心口上,是温热的。宁朔最后看到的是白狸无声的口型道:“信我。”接着心口一凉,一阵刺痛是匕首没入的感觉。
眨眼间,幻境破碎两人出现在月门处,宁朔只觉得唇上一阵柔软,然后是白狸的眼泪滴在手背上。
他拍着白狸的后背道:“美人别哭,你这样小爷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狸破涕为笑问道:“你就这么信的过我吗?”
宁朔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道:“嗯,美人说太阳打西边升起小爷也信。”
“真是恩爱。”王徐鼓着掌出现在游廊对面的,“猫儿,这就是你当初不肯挖心的缘故吗?”
“无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白狸挡在宁朔的身前问道。
“本座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他的心口处放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说着手心一翻将一粒红色的种子展现在两人面前。
“他的心性要是如你般坚定,这种子就会像不存在一样,可要是遇到一丝丝的贪嗔痴念,就会无孔不入的长大。”
无心把玩着手中的魔种,魔种受到魔气的滋养长成一棵小树苗,树苗上开出紫红的花朵。
他像遇到故友一般用叙旧的口吻道:“猫儿,你看这花漂亮吗?魔渊里的花都长这样你还记得吗?”
“要不要送你们一颗玩玩?”说着直直抛出一颗魔种朝白狸所在的方向飞去。
她一把接住攥在手心道:“你当我还是当初的猫儿吗?”
魔种在手心里被白狸掌中的灵气净化后变成一颗白色的莲子,无心轻笑道:“今时不同往日,猫儿也长大了。”
忽然间王徐的面孔开始扭曲,魔气不稳定的四散,似乎在挣扎。
无心的身形开始涣散,“人心真是有意思啊。”无心皱眉无奈的道。
宁朔将清霜横在两人身前防备道:“王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小心些为妙。”
“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你答应过我不再借用我的身体行事的。”王徐嘶吼道。
“有趣,居然能在本座的压制下醒来。”无心的身形开始溢散道:“猫儿,下回再找你玩。”
无心带着王徐的身体瞬移到了魔宫,他很有耐心的歪在榻上等着王徐醒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王徐缓缓的醒来,看着歪在榻上的满身魔气的男子道:“是你。”
无心打量着眼前瘦成一把骨头的人,那眼神就就像在看一只小白鼠。
王徐面色惨淡的问道:“你又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本座好心带你回来,不然依你自己的本事有办法从他们手上脱身吗?”
王徐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毫无力气,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他们才会如此的吗?”
“这魔种可是你自己甘愿种下的。”无心漆黑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他。
“我只是答应让你种下魔种,那是为了报仇。并没有答应让你随意使用我的身体,你害了大将军的妻子,你还挖人心。”王徐还在不甘心的争辩。
无心漆黑的瞳孔开始扩大,王徐感觉到心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魔种长出了第二片叶子,“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座谈条件吗?”
王徐疼的在地上打滚,一道黑线从心口蔓延至眼底,他大声喊道:“等我报仇后这身子你要就拿去,但是现在不行。”
“哼,不自量力,本座不想看到你。”一名魔将从殿外进来将人送回了丞相府,在确认白狸不在后才离开。
现如今的丞相府成为了左相府,有皇上派来的侍卫和婢女在府内伺候着,不像之前死气沉沉,下人们都胆战心惊或者不屑自己有一个这样的主子。
王徐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脸,那条突起的黑线像活了一样在脸上跳动。
他翻出屋内的镜子想看看自己的模样,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将镜子扔在地上。
咣当一声惊动了在门外伺候的下人,“相爷,您没事吧?”下人不知应不应该推门进去,在门外问道。
王徐声音粗糙嘶哑吼道:“滚,都滚。”
他急急在怀中袖口翻找,握着香囊的王徐安静下来,跪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夜里他换了一身黑袍,吩咐侍卫去给他打造一副面具,将半张脸遮住才好出去见人。
侍卫是皇上配给他的,办事利索,第二天就将一副银制的面具送到他的手中。
他带着面具坐在轿中道:“去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