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传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大哥,我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我就告诉他今天锡元不在家,我做不了锡元的主。”
刘翠花气得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你这个老头子,自己整天净想着当老好人,这种得罪人的事儿居然让我儿来做?!”
吴传自知理亏,也没有同她争辩,任由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也幸好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竟也不觉得有多疼。
“你不愿意做这个坏人,那就我来做!到明日他们再上门,我就亲自拒绝了他!”
吴传点了点头,“行!”
刘翠华见他答应得干脆利落,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同他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
吴忠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家,黄氏一直就站在院子里替他望风,见他回来了,连忙上前低声问道:“怎么样,老二家的可答应了?”
吴忠手里还拿着烟袋锅子,他喳吧了两口,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黄氏一看他这样子,一双眼睛小眼睛瞪得老大,音调都高了几分,“什么?!”
吴忠连忙瞪了她一眼,朝着吴二柱的屋子扬了扬下巴,黄氏立刻会意,伸手捂住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见到屋子里没什么动静,这才接着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拒绝了?真是岂有此理!你好歹也是他大哥,他们怎么能就这么拒绝了?”
吴忠摇了摇头,“他们倒是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锡元不在家里,他们做不了主。”
黄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还在吐槽,“吴锡元去哪儿了?回来好几日也不说来上门拜访,反倒让你这个做大伯的亲自上门去,他还不在家?”
吴忠将她后边那一长串儿话,全部忽略,只回答了第一句,“说是跟着他媳妇儿回娘家了。”
黄氏又呸了一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整日往娘家跑!”
吴忠再没接她的话茬,正准备回屋去。突然,他儿子房间的门打了开来。
吴二柱就站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他脸色一变,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去了吴锡元家里?!”
黄氏哪里敢承认?
连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儿,你休要瞎想。”
吴二柱冷哼一声,“还想骗我?我爹鞋都勾起来了,你还说他没出门儿!”
吴忠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抽着烟。
黄氏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解释道:“你爹刚去了村长那里,说是问问那个好种子能不能分给咱们家一小袋儿。”
吴忠腰间一阵吃痛,也回过神来,接过她的话,“啊!对!我刚去了村长那里!”
说着,也不等吴二柱说话,他就又接着说道:“你个小兔崽子,管得倒是挺宽,你爹我去哪里还要跟你禀报?”
吴二柱听他们这样说,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却再没有接着追问。
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如今只有廪生才能免税,你去求人?可别他考了个增生!你这眉眼可就抛给瞎子喽!白搭!”
【科普:院试三年两次,一次两场,只有在岁、科两试中成绩优秀的人才能获得国家的廪膳银,这样的秀才便称为廪生。对于那些不领取国家廪膳银的秀才,算是另外增加的名额,称为增广生员,又简称增生,地位次于廪生。而初进学的秀才,称为附学生员,简称附生,附生再经以后的岁、科两试,才能依成绩递补为增生或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