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你要走了喔?」历历突然冲过去拉住阿娇的手,眼眶一红,待看见她点头后,泪水一发不可收拾。「不要啦,你不要走啦,我以后会乖,不要作弄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娇看着这个几乎可说是自己带大的娃儿,虽然历历平时调皮捣蛋,让她烦恼不完,可是她还是打心里疼爱她的。
玫瑰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可她有什么立场、身份开口,咬住下唇,她伪装起冷漠,告诉自己这不关她的事,
突然历历一头扑了过来。「玫瑰阿姨,你跟爸爸说,叫他不要让阿娇走啦!」
她低头看看历历,她小脸哭得涕泗纵横,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仍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为什么不求我?或是把我大骂一顿?」戚季予把玫瑰脸上的表情一一收进眼里,他看得出来,她明明有话想说。
她昂首睇向他,讶异于他一双兴趣盎然的眸光。「骂你什么?不近人情或小里小气吗?」
他蓦地发出哈哈笑声,「原来这才是你心中想法。」
玫瑰蹙眉,她不喜欢他语调中取笑的意味,「我的想法重要吗?我很清楚我的身份,一个女奴罢了。主人,你不希望我谨守我的本分吗?」
他深深看她一眼,「你的确匹配得上玫瑰这个名字,美艳而多刺。」
未等她回应,他看向阿娇道:「我有说叫你走吗?记住,这种事下不为例。」
阿娇直嚷谢,「谢谢你,先生,我阿娇用我的头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够了,我要回公司,最近我有几笔大生意,希望你们不会再让我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
戚季予大总裁回公司去处理他的「大事」了,连着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玫瑰没看到他倒也乐得轻松,自己虽然和他发生关系了,但他给她的感觉,还是跟个陌生人无异。
她只是尽好做女奴的本分罢了!这念头一起,她不由得苦涩一笑。
很难去解释身为一个「奴隶」的感觉,她不觉得自己有受迫害,或有受剥削之感,与其说自己是奴隶,她倒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被豢养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屋里。
她自嘲地想,白玫瑰,你还真是能随遇而安哪!可谁说奴隶就该逃呢?古代的人会卖身为奴,还不就是为求得一庇护安身之所,主人给了温饱,就该付出忠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她不该有什么不满意,甚至想逃的念头,当宠物就当宠物吧,起码做一只受宠、有鱼吃的猫,会比当流浪街头的癞痢狗好。
况且,她现在帮着阿娇打理戚家别墅、照顾历历,有事忙,其实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这日,日头刚出来,天气看起来很好,想起气象报告说过几天有个寒流要来,真是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出来要变天了。
她下了楼,跟在准备早餐的阿娇打了个招呼,提个小篮子,找了把剪子,趁着气温还没有升高的时候,到花园去准备剪几枝花回来插在各个房间里。
她的身份很尴尬,理论上她跟阿娇或者别墅里其他的佣人没什么两样,但阿娇他们其实也不敢真把她当佣人看,可她又不可能以主人自居,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到最后,她要做什么,大家也都由着她了。
她站在花丛中,剪了几支玫瑰放到篮子里去,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开了进来,她抬头不经意的一瞥,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喜。
车子停妥之后,戚季予走了下来,头一抬刚好对上她的眼光。
他怎么现在回来?瞧他一身西装微绉,领带胡乱的塞在口袋,下巴满青髭,他……看起来累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玫瑰猛然一震,准备剪花枝的剪子剪到了自己扶着花的手,她轻喊了一声,手一缩,篮子和剪刀同时掉到地上,几枝玫瑰花也滚了出来。
她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鲜血汩汩直冒,转眼间,她的手掌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戚季予大步的走了过来,眼下透着失眠的痕迹,他皱着眉头抓过她的手,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包住了她的伤口,用力的握着。
「好痛!」他有点粗鲁的动作加剧了她的疼痛。
他放开她,有些恶声恶气地低吼,「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的笨手笨脚让他有点火大,她不应该这么容易让自己受伤。
前几天她被烫伤的手还没痊愈,现在她又为自己招来新的伤口。
她蹲下去,用另一只手去捡掉在地上的花,「我在剪几枝花。」
他帮着她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好,「我有叫你来照顾花园吗?现在伤成这样,你是嫌医院去不烦是不是!」
玫瑰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小伤……」
「小伤!」他怒瞪着她,「血都流成这样了算小伤?!」
他瞥到她穿着七分袖衬衫的手臂上,烧红的烫伤上别说纱布绷带了,连药膏的影子也没。他眼倏地微眯,「阿全没载你上医院吗?」
「他……是我说不用麻烦的。」
「麻烦?你想等伤口化脓才不会嫌麻烦是不!」他忍不住再度怒吼,火气大得可怕。
玫瑰只是呆呆的站着,承接着他如雷厉言。
「该死!」这笨女人居然就站在这让他骂?!她手不痛吗?还是她根本没神经?血都流成这样,他都要怀疑她会不会因高失血过多而死了。「上车!」
玫瑰任他拉着,乖乖坐上了车,「去医院吗?」她小小声的问了一句,现在的他看起来好可怕,仿佛是发怒的海神,手持三叉戢威指狂风浪雨。
「废话!」他瞪她一眼。
「对不起。」她声音里满怀歉意,「你不要这么生气,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冷哼一声,「你是该跟我道歉,毕竟你是我的财产,我从不容许任何人伤了我的所有物。」
她真笨是不是?原本她还想,他会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关心她,结果……是她多想了。
从医院回来后,戚季予没有休息,先找了阿娇问清楚,他的女奴到底在宅子里都在干些什么事。
然后,换玫瑰进入书房。
他站在门后,无声无息宛若黑夜里一只动作优雅的豹,霍地搜夺相中猎物。
揽住她的腰,唇欺上她完美的颈线,他不满足地想要更多,他几天没碰她了,再看到她时,他才知道那督促着自己,把一星期的工作量浓缩成三天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忙完了这几笔生意,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包括被他操惨的戚冠佑。至于那个有像没有的副总裁,他是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
「你……」玫瑰微微抗拒,手推着他,却碰到了伤口,引来一阵疼。
他发现了,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里着纱布的手指,以及旁边没受伤的纤纤玉指,这陌生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思绪渐渐迷离。
他推倒她在地毯上,含糊低语,「我想要你。」
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无言地同意……
**过后,他起身,走到书桌旁燃起一根烟。
玫瑰有些不习惯突然丧失掉的体温,她眨眨眼,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光裸,连忙拿件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脸带潮红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皮夹,拿了张金卡递给她,「去买些行头,要生养我孩子的女人,别那么寒酸。」
她一愣,望着他手上的金卡,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耐烦地看着她,「去百货公司,去名贵精品店,去哪里都好,反正就是把你这身……」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明白我的意思。」
玫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很受伤,一股混杂了自卑的傲气油然而生,「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
这四天服是他在开罗时命人买给她的,虽然很家居,但质料很好,穿这样的衣服,她不觉有什么不妥。
「就是不对,就像我买你来不是让你当佣人,来剪那愚蠢的花伤了自己的手!」
她顿时明白了,领悟到自己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样东西而已,她是生孩子的工具,在孩子未有之前,她是一样家具,或者说是摆饰品,需要装扮得赏心悦目,来取悦她的主子。
「我穿得漂亮后,然后呢?要不要当朵交际花,应酬你那些大客户!」她忍不住尖诮地说。
戚季予眼眯了起来,「你一定就得如此曲解我的好意吗?」
好意?!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在这一刻,她只深刻感受到浓浓的屈辱。
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金卡,她冷冷地说:「额度有多少?被我刷爆了我不管!」
第四章
玫瑰搭着公车,来到热闹非凡的弥敦道。
她可以请司机阿全开车载她,但她不想,她向来独立惯了,可以自己来的事,她非常想麻烦别人。
还好戚季予一早就出门去公司,否则她想溜得这么轻松,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话说回来,戚季予对她这女奴还真是放心啊!她自嘲地想。他要她自个买些行头打扮自己,就不怕她逃走?但老实说,要叫她逃,她才不想,没办法,她现在可是一贫如洗,有个地方窝,又何必为难自己,强说不。
早知道被人包养的日子这么舒适,她或许早该找个金主,至少那一百五十万美金还可以进自己的荷包里。
呵,不过这只是想而已,她早逝的父母什么都没留给她,除了一身傲骨外。
逛了许久,她始终拿不定主意要去哪一家精品店,每一家店橱窗里模特儿身上的衣服,看来都是那么的高「贵」,她有些胆怯,要不是戚季予有吩咐过,她每件衣服都不得低于一万元,而且不能买过季的,她才不要这么浪费钱呢。
唉,再一次哀怨地想,若这些置装费,能变成她的私房钱那该有多好?
手放在口袋里,紧捏着那张金卡,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家规模看起来不那么大的精品店,正打算走进去时,一部红色宾土跑车倏地停在她身旁的停车位里,车门一开,走出一名美丽的女人,她那飘逸的直发明显是经过设计师的巧手,才会那么样的柔顺发亮。
她眉毛修得又细又弯,一双眼睛在眼影和假睫毛的修饰之下,动人不少。一身剪裁合宜的高雅套装,襟上还别着一枚钻石别针。
那女人浑身都代表着富贵和华丽,神情骄矜、高傲,却又带了一些庸俗。
富家千金合该是这样的,下巴总是配合着自身高贵的身份而微微抬高着,眼底进不了任何人。玫瑰看得怔愣了,没有发觉,自己挡住了人家要进店门口的路。
「让开!」谢泱璇语调高傲,只差没从鼻孔喷出气来。
「呃,对不起……」她连忙退了开来。
谢泱璇推开门走进去,门口的风铃声响起,里头的服务小姐此起彼落地嚷起欢迎声。
「欢迎光临!」
「哎呀,谢小姐,好久没来了!」
谢泱璇倨傲地微微颔首,在一张服务小姐特地为她准备的豪华舒适的座椅上坐下,「joe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这一季hel春装新的款式刚到,请我过来看看。」
服务小姐忙点头附和,「是、是,joe有交代了,请你随我到试衣间试装。」
随谢泱璇身后走进来的玫瑰,闻言不禁暗暗咋舌,现在可是冬天呢,她穿着跟阿娇借来的在夜市买的外套还觉得有些冷,这位小姐居然要买春装了!
几个服务小姐看见衣着寒酸的玫瑰,她身上那件外套真是没品味到了极点,上头还印有唐老鸭的图案,完全没人想过来搭理她。
玫瑰也不介意,乐得没人来旁边嗦地径自打量起店内的衣服配饰。
刚从试衣间出来的谢泱璇一眼就瞥见了玫瑰,她不悦地皱起眉头,「陈小姐,你们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民化啦,随便人都可以进来逛。」
她只看到玫瑰的背影,啧,这女人俗毙了,还染了一头的红褐发,根本是那种阻街女郎的料。
玫瑰正要拿起衣服的手一愣,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的将衣服放了回去,她略回遇身,不想回应什么的欲离开。
她没必要在这里忍受这种敌意。
可是谢泱璇仍是一副嚣张的模样继续挑衅,「这样才对嘛,这里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可以进来的,好比像我们这种千金大小姐。」她娇笑着,「陈小姐,你说是吗?」
陈玉珍不敢得罪金主的立即点头称是,「就是,人啊,还是早点认清自己的斤两比较不会闹笑话。」
玫瑰生气了,她们凭什么狗眼看人低,钱多了不起吗?要比钱是不是,她想戚季予给她的这张金卡,应该够刷这家店里几件衣服吧!
手一掏,她拿出金卡转身面对着她们,「我有钱,而且正打算买你们的衣服,顾客至上的道理不该没听过吧!」
天!好美的女人,玫瑰燃着怒焰的绿眸,宛如璀璨生辉的钻石,白皙的颊因为怒气而染上一抹红,更显娇妍。这张人间少有的绝美脸庞,绝非谢泱璇那人工雕琢出来的肤浅美可媲美。
可谢泱璇压根不会承认眼前一身穷酸样的女人比自己好看,她冷冷的调侃,「有卡算什么,现在伪卡那么多,谁知道你这张卡有没有问题。」
「你……」玫瑰随便拿了件衣服,「好,我就买这件,小姐,你可以刷刷看这张卡到底是更是假。」陈玉玲看了眼谢泱璇,见她冷哼了声,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后,才敢接过玫瑰的金卡,心中暗暗咒骂着,不知好歹的女人,要是得罪了她们的大金主谢小姐,做不成今天这笔买卖,她铁定被joe骂到臭头。
来到结账柜台一刷,授权码随即浮现,陈玉玲还过分的打通电话去银行确认身份,确定没问题后,为难的看着谢泱璇,点头示意。
谢泱璇翻翻白眼,「看我干吗,那你就做她生意呀,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是要赚我这季hel春装的上百万置装费,还是这穷酸女的几万块。」
她瞄了瞄玫瑰手中的衣服,那件冬季套装她早有了,现在适逢店里过季品有折扣,那件套装顶多万把块。
「这……」陈玉玲谄媚地笑笑,「谢小姐,你可是我们的老主顾,当然是关照你的生意先喽!」
「怎么样!」谢泱璇得意地睨了玫瑰一眼。
「不怎么样,小姐,她不买的衣服我买。」玫瑰话一说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天,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哪!这么浪费,她会被雷公打死。
「不准卖!」谢泱碍也火了,富家千金的骄蛮态尽露无遗,「你们敢卖她我就让你们店开不下去。」
「谢小姐,你别气……唉,我说这位小姐,钱不好赚,看你也不像赚很多钱的样子,卡刷了是要付卡费的……」
正说着,玫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支新款手机是戚氏集团下的科技子公司所研发的新产品,目前还未上市,那天戚季予给她金卡时,一并交给了她,并吩咐她要随时带着,他不想有找不到她人的时候。
她慌忙的拿出来,有点笨拙的胡乱按下一个键,没办法,在她过去的生命里,这种高科技又高价位的东西,不在她的生活必需品里头。
没想到那键是取消通话键,她竟把电话挂断了!
她呆愣住,脸都急红了,眼角余光瞥到谢泱璇与陈玉玲等人正用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睨她,她突地有点暗气自己何苦来哉,跑来这家店自取其辱,她不进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她小心翼翼的看清楚,按下另一个键,见电话接通,她才松了口气。
「喂——」
「你居然敢挂我电话!」手机里传来戚季予暴怒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玫瑰把手机拿这些,她耳朵要聋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恐怖。
「……乔思精品名店。」
「哼!你这女奴还真是大胆,居然没经过主子的同意就给我跑去逛街!」
「是你叫我来买衣服的。」她皱起眉,他以为她很愿意吗?来这里被人羞辱的账都还不知道要跟谁算。
这时,手机又有问题了,发出哔哔声响。
「该死,你手机没有充电是不是?怎么讲没两句就没电了!」
「嗄,充电啊……我……」话还没讲完就断线了,玫瑰其实是有些松口气的。
陈玉玲消遣道:「小姐,手机不好就换一支,免得话讲到一半就没电……」
「谁说我们公司手机不好的!」
门口风铃声响起,进来一个玫瑰想都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你……你怎么会来?」还这么快!
戚季予只淡淡扫她一眼,「我本来就要来这里。」给了她金卡后,他仍有些怀疑她会不会听他的话装扮自己,而今晚有场不得不参加的慈善arty,他决定带玫瑰一同前去,所以他在这家店为玫瑰订了衣服,可打电话要找她来试衣、作造型时,才发现她独自出门了。
谢泱璇见来人是他,喜得心花怒放,「季予,好巧喔,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声音甜腻得不得了。
他眉头一拢,故意视而不见。「小姐,joe在吗?」
谢泱璇有些尴尬,迁怒似的瞪了玫瑰一眼。
陈玉玲一看就知,这身着亚曼尼西装的俊挺男人是得罪不起的大户,连忙回道:「joe出去了,等一下才……」
风铃声再度响起,一个打扮得很脂粉气的男子揽着包东西进来。
「回来了,joe回来了!」她讨好地急呼。
「唷,戚总裁真是准时,约三点就真是三点。」joe放下东西招呼着,笑咪咪地对玫瑰微点点头,然后视线又飘到谢泱璇身上,「谢千金,今天不是你家要开慈善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晃?」
「想来请你帮我作造型呀!整个社交圈谁人不知你joe的手最巧。」谢泱璇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其实今天下午的时间joe被预约走了,她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也许他预约的客人早弄完,就有空为她打理造型。
「哎呀,玉玲你是怎么办事的,没跟谢千金说我今儿个不行了吗?让人家白跑一趟,要误了晚上的ap,看你怎么跟谢千金赔罪。」言下之意就是他没空。
谢泱璇还不死心,「怎么不行呢?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joe一双贼眼转了转,一把揽住玫瑰的臂膀,「威先生跟我预约了,今天下午我是属于这位美丽小姐的。」
「嗄?」玫瑰有些困窘,这个「姐妹」同志好热情呀!
戚季予有些不悦地分开他们俩,joe犹是笑嘻嘻的。
「戚总裁该不会吃醋了吧,连碰一下都不可以!」
大吃飞醋的是另有其人。
「你……」谢泱璇气坏了,原来这个穷酸女这么有来头,而且她的靠山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真是……真是……「你好不要脸!」
玫瑰脸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她酸溜溜地说:「哼,你是什么出身鬼才知道,要不是巴上季予,你有本事踏进这家店吗?」
对方说的没错,玫瑰脸色一白,完全无话可应。
戚季予不会任这个骄蛮千金欺负自己的所有物。「joe,我要你订的衣服到了吗?我没有时间陪你们抬杠。」
「是是是,请两位往里头的vi室走。玉玲,谢千金好生伺候着……」
☆☆☆
「好美……」戚季予从财经杂志里抬起头来,望着打扮好的玫瑰,眼都发直了,魂更是早被她摄了去。
玫瑰一头微髦红褐长发绾成一个无限妩媚的髻,几缯调皮的发丝不安分地荡在颊边,更添几许韵味,一袭黑色缀满小碎钻的低胸露背薄纱长礼服,完美衬托出她的完美曲线,尤其那若隐若现的质料,让人感觉好像看得到什么,却又什么也窥不着,引人遐思无限。
细致的心型脸上了妆,joe大胆地采用了湖水绿系的眼影,将玫瑰的妖绿瞳眸勾画得迷蒙、惑人,仿佛那是幽深海水,呼唤着水手前去乘风破浪探险……
「咳咳,美呆了吧,不用太佩服我,我会骄傲的。」joe轻笑着,将戚季予出神的思绪拉回来。
戚季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玫瑰,「戴上它。」
玫瑰接过盒子,她还有些忸怩,刚刚她从joe口中得知,这套礼服可是有上百万台币的身价呢,除了名师设计剪裁的缘故外,裙身上缀了将近千颗的碎钻,才是它这么贵的原因。
打开盒子,一条蓝钻仿巴洛克风的项链,光彩炫目夺人,她屏住呼吸,不用出身上流社会,她也看得出来这项链价值非凡。
「它……看起来好贵……」许久之后,玫瑰才无力的吐出这一句。
joe拿了过来,动手为她戴上,「贵什么贵,咱们戚大总裁有得是钱……好啦,大功告成。喏,戚总裁,你指定的性感女神,打造完毕。」说完,他还三八地推了玫瑰一把。
玫瑰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到戚季予身边,被他揽个满怀。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喃地赞美着,「我的性感女神……不,女奴,你真的好美好美,美到该死的让我真想不顾场合的吃了你……」
joe吃吃的笑,被戚季予瞪了一眼。
顺势就这么揽着玫瑰,他们步出vi室门外,该去谢家的慈善arty了。
谢泱璇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joe没空理她,她家的arty可不等人,只好赶紧找其他的造型师将就将就了。
joe这老板真是服务到家,直送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到大门,挥手微笑说拜拜,「账单我会送到你公司的。」
上了戚季予的跑车,玫瑰像想到什么似的,幽幽的开口。
「小时候,育幼院里有一座小小的图书室,里头有许多有钱人捐的书,自我认得字以后,我就常待在那里。」
戚季予发动车子,静静地听她说着。
「那里有好多故事书,好多好多的童话,可是我都觉得是骗小孩子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公主,不过父母不要的小孩倒是挺多的。」她干笑了一下,「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相信童话故事,不要相信有王子,可是今天……」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今天,你让我变成了公主,穿着星星的礼服……只是,我可以幻想我就要登上幸福的螺旋梯了吗?」她的眼底突然流露哀伤。
戚季予边听,他的心底有个柔软的角落被拉扯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的事。他想轻轻吻去她眼底的忧虑,又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
「可惜你还是不是什么公主,你是我的女奴,听我命令的小奴隶。等一下到谢家arty,我要你把我买下来。」
「什么?」她太过诧异,「为什么要买你?」
这时车子停下来等红灯,他猛然侧过身,顺从自刚刚就一直被压抑下来的渴望,扶住她的头吻住她,吻得那么样的自然而温柔,缠绵而温暖。
啊,她的唇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度,每每令人不舍地流连忘返。
玫瑰放弃挣扎,任他吸吮着自己,刚刚的伤心仿佛都被弭平了。
绿灯亮起,车后传来一阵喇叭响。戚季予轻轻的咬了咬她的下唇,结束了那个吻,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买下我,今天慈善拍卖品是今晚光临的男士。」
他要早知道是拍卖这种东西,打死都不会答应来参加。
玫瑰的脸酡红如薄醺,他吻她的时候,总是让她有相当程度的不满足感,她恍惚的觉得一个吻是不够的。
这个男人能够给她的,应该不只是一个吻,她觊觎着,还有她的幸福……
她一惊,她爱上他了吗?这可不行的,他们是天与泥的差异,根本不可能的。
戚季予则烦躁地看着前方的路,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受她吸引,无法抗拒她对他的影响,他从来没遇过像玫瑰这样的女孩,性感与纯真都是她的代名词。
他的心每每为她幸动,那颗原以为早死寂的心哪!她使他觉得炫惑,几乎不能够克制那消失已久的热情。
他曾经试过要抗拒她,生怕她只是另一个幻象,生怕她带来的是一个残破的希望,生怕她会是另外一个唐款情。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该爱上她,她只该是他的一颗棋子,和那老头子抗争的筹码。
爱?!他已经用了这个字吗?侧头瞥了她一眼,她正拿着joe给她的化妆包补起刚刚被他弄掉的口红,手微微颤着,他能爱她吗?而她会爱他吗?
☆☆☆
车子滑行进谢家豪宅的车道,金融巨子谢耀广举办的宴会,谁敢不早来共襄盛举,所以尽管时间不过七点,谢家大厅里宾客已冠盖云集。
而这个慈善晚会的高潮就是在场所有单身汉的拍卖会,凡是符合资格的单身男子会上台,接受淑女们的竞标,最后得标的淑女可以和被卖的绅士共进晚餐,或是浪漫的一夜什么的,那些钱捐出来当作慈善用途,当然这钱也有可能是男子交代女伴出资的。
玫瑰的任务就是要买下戚季予,避免他被群女「攻击」,而落得体无完肤,尤其要小心那谢泱璇,她对他是誓在必得。
有钱人真奇怪,一方面想捐钱做点好事,一方面又想借此出名,干吗不爽爽快快的直接把钱捐出来就好了,偏偏要玩这么多花样?
玫瑰被戚季予揽在身旁,不解地想着。
许是媒体最近太闲了,又或者是谢家人好出风头,只见一群记者架着摄影机自车道县延到厅门,让他们活似在走星光大道。
而戚季予一向是媒体追逐的焦点,他身旁美丽无双的玫瑰,更是将大家的好奇心全都撩拨到了最高点。
日前,曾有的好事将近报道,让众人又是一阵纳闷,巴不得和当事人做个采访。
戚季予的手始终扶着玫瑰的腰,并且技巧的用身体挡住了许多想拍她的镜头。而玫瑰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他那森冷的目光,替她逼退了多少好奇的记者。
悠扬的乐声,责豪华的会场,压低的交谈声和三五群聚的名流,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
他们走进会场,亮丽的身影明显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包括一双阴鸷算计的眼。
第五章
「哈!季予!」戚至霖一看见他,马上故作亲热的端出一张笑脸迎了上来,「你错过了一些有趣的事,但庆幸的是拍卖会还没开始。」
他的眼光落在戚季予身旁的玫瑰身上,眼里闪着一些威胁的讯息,「我有荣幸认识这位美丽的小姐吗?」
玫瑰吓了一跳,她有些心慌的扫了对方一眼,他看起来就像不怀好意的狐狸,一双眼眯得跟困了的猫似,让人瞧不见他的目光。
「我不认为有替你们介绍的必要。」戚季予淡淡的说。
戚至霖露出一抹奸诈的笑,「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是你花一百五十万美金买回来的女奴。」
他们爷爷的亲孙女。
他还记得,那时,他在开罗看到白玫瑰时是如何的惊艳,体内的欲望是如何强烈的告诉自己他垂涎着她,他想,就算她背后没有那么大一笔遗产,她也会是每个男人眼中,不容错过的一块上等好肉。
而都该怪戚季予这狡猾的家伙,仗着钱多标下这朵玫瑰。哼,明的他或许抢不过这个堂弟,但暗的……他今天可算是有备而来,精心准备了样秘密武器对付。
乐队开始演奏起优美动人的旋律,戚季予拥着玫瑰步入舞池,借以躲开戚至霖的纠缠。
玫瑰慌张地说:「我不会跳舞。」
他给予她一抹安心的笑,握住她的手一紧,「别紧张,这是慢曲,我们只要跟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就好。」
她仍是不安,好半晌后,僵硬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是谁?」玫瑰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刚来跟我们打招呼的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你没有必要知道。」
又来了,但她不会再傻得问下去,省得他又搬出「你是女奴」那一套。
他拥着她,在闪亮的地板上轻盈的滑动、带着她一起旋转,没有注意到那些艳羡的眼光,也没有发现他们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心中矛盾地想着,明明自己是多么厌恶今天晚上这个虚伪的宴会,可现在又无限感激有这机会,可以让他与她共舞。
音乐一停,他带着她来到餐桌边,「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精致佳肴,玫瑰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一看到食物,我还真的觉得饿了。」
戚季予只是宠溺地一笑,「你在这边吃,我去帮你拿杯果汁。」酒类及饮料都在另一边的长桌上。
玫瑰点点头,夹了些看起来十分可口的点心,坐在一旁长椅吃了起来。她不挑食,任何可入口的食物她都很珍惜。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今晚的主人之一谢泱璇噙着一抹微笑,眼里闪着满满的妒意来到玫瑰身旁,「joe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穷酸女都可以改造成富家千金的模样,不过……」她嗤笑了下,「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再怎么改造都是没有用的。」
看着戚季予和她在舞池里起舞,听着人家赞叹他们有多么登对,联想或许日前她辛苦放出的传闻有误,简直快把她给气死了,之前父亲还为此感到不悦,要她注意。
「白玫瑰。」玫瑰微微点头说出自己的名字,算是介绍完毕,她不想和这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有什么不愉快,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晚宴上。
她忽地噗哧一笑,想到狗,这个谢家千金不就活脱脱像只贵宾狗吗?烫发的头发染了一头金,还真是富贵逼人呢!可不知是她本身发质太差,还是发型设计师技术太烂,头发没什么光泽,简直像一堆枯黄的稻草。
「你笑什么?」
「没有。」她敛了敛笑,张望着戚季予的身影。他去帮她拿果汁可拿得真久啊。
「玫瑰?!是你的‘花’名吗?」她伸出手来,直指到她面前去,指甲上涂了一层火红的蕙丹。「一个陪人上床的妓女,就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玫瑰冷笑了下,「我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他买回来的女奴,可不用这女人来提醒她。
谢泱璇以为她承认了,自鸣得意地说:「那你凭什么跟我抢?」这种货色怎么跟尊贵的她抢男人,她呸!
「抢?」玫瑰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原来我已经赢了是吗?你不说的话我还没发现到呢!」
谢泱璇气得牙痒痒的,真想一把抓花她的笑脸,「好吧,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他?」
「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真要给钱,她该给戚季予吧!帮她还他一百五十万美金,他或许会肯让她自由。
「你配不上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百万给你当车马费,相信你也没看过一百万长什么样子吧?」谢泱璇就不相信这样她不会觉得自尊受伤,她就要侮辱她到她痛哭流涕、掩面离开,再也没有脸出现。
穷苦人家的自尊心跟玻璃一样,一踩就碎了。
玫瑰是受伤了,可是她不会表现出来让这女人得意。「我配不配得上他,不用你来告诉我。至于一百万的样子,以后我应该会常常见到。」她讽刺的笑道:「你以为戚季予没有一百万吗?」
「你居然敢这样跟我作对!你知道我是谁吗?」谢泱璇趾高气昂的说,抬出老爸的名号来铁定吓死她。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如果你得了失忆症,请去看医生,或许他有办法帮你想起来。」
谢泱璇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废弃物似的。
「你口才倒是挺不错的,但想演‘麻雀变凤凰’吗?告诉你,你不是那块料。」
玫瑰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提醒我,我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凤凰了。」就让她这么以为吧!她受够她的讽刺了。
「少得意!」谢泱璇气得脸都绿了,「我看你能当多久的凤凰,迟早把你打回原形。」
她微笑道:「那你可要加把劲,以戚季予现在迷恋我的程度来看,离我被打回原形的时间,恐怕还很久。」
「不要脸。」她更火了,「季予会迷恋你这个俗不可耐的寒酸女人?」
「事实胜于雄辩。」她耸耸肩,「现在,麻烦你让开,我很忙。」
「忙着勾引男人吗?」谢泱璇不屑的说。
「没错,而我勾引男人的功力大概跟你撒泼发浪的程度相同。」
「你……你说什么!」她觉得严重被侮辱了。
她可是名门淑女,怎么可能跟这种下贱女子相提并论?她是喜欢戚季予没错,但是她从来没有试图勾引过他,像她这么端庄又淑女的人,怎么会撒泼发浪?
「看样子你不但记忆力不好,还严重重听。」玫瑰讽刺的说:「病得这么重,我真是同情你。」
「住口!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顾虑得保持着她优雅的气质,她真想一巴掌打掉她的狂妄。
「病得这么重,还能吼得这么有力,可见精神还不错嘛!看样子是死不了的!」
「白玫瑰,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而你又是如此的令人难忘。」简直是疯到了极点,浑身名牌的疯婆子。「你会后悔这样侮辱我的。」
她会报复的,她要笑着看这个臭女人哭,等她待会把季予标到手,看她怎么向她炫耀。
玫瑰吐了口大气,今天在精品店受的鸟气全还给她了,瞥到戚季予在哪,她朝他走了过去。
戚季予的身边站了名女子,容貌清丽脱俗,打扮端庄得宜,不知怎地,玫瑰突然觉得戚季予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一丝不对劲,眼底的寒冰被痛苦和受伤取代,还多了一点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柔情!
柔情?!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莫名一沉。她甩甩头,想甩开这恼人的气闷。
玫瑰走到威季予身旁,「你拿个饮料还真久。」
戚季予没有说话,女子眼眶微红,气氛有点诡异。
「呃,我自我介绍,我叫白玫瑰,你是……」她扬起一抹友善的笑,没想到对方却不领情。
「你就是那个白玫瑰!那个抢走我女儿的狐狸精!」唐浣情忽然歇斯底里的指控着。
「我……」什么啊?她女儿是谁?要骂她狐狸精她自是去抢个男人,谁会去抢女的?这女人看来三十多岁,女儿想来也不大,她可没什么异于常人的性向或恋童癖。
「玫瑰,果汁拿了就走,我们有事要谈。」戚季予疲惫的声音响起。
待玫瑰的身影走回原本的桌边之后,他望向唐浣情,冷酷的说:「我不可能跟你复合,你死心吧!」
唐浣情眨着一双泛出泪光的眸子看着他,「季予,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不该被戚至霖一时迷惑跟他……」她顿了一下,才困难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有染。可是那不是我情愿的,至少在事发当时,是他对我下药。」
当年,历历出生才满半年,戚季予尚未接下戚氏集团,可已在集团内担任要职,全力冲刺于事业,但寂寞难耐的唐浣情却勾搭上戚至霖,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惑给诱上了床,甚至让他一顶绿帽戴了半年多,直到有回他突然回家拿一份文件,才撞见他们的奸情。
当时她跟了戚至霖的原因,也有大半是因为那时集团总裁继位者,呼声最高是他,毕竟以年龄来看,他的确是算整个家族长子。
不过,戚传光还没病到老眼昏花,真把集团交到那个败家子手中。
「喔,那后来的几次也是他对你下药吗?」
「我……」她困窘地咽咽口水,有些心虚地说:「那是他小人逼迫我,若我不从,就要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你。」
他冷哼,「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没有你情我愿,可以维持多久。再说我们离婚后,你也跟了他几年,突然想要复合,这其中一定有鬼。」
唐浣情还想再说,可戚季予已不想再听。
「复合是不可能,你也别跟我说你想历历,这么多年来不见你一通电话关心她,别想说服我你是一个好母亲——」他举步要走,突然又像想到什么的回过头来,「还有,我提醒你,好好珍惜眼前人,别到头来落得两头空。」
他或许仍是关心她的,但他已看清楚这个贪婪女人的丑陋内心,他不会再轻易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信任,不会。
☆☆☆
玫瑰拿着不知是她今晚第几杯的香槟,刻意摆出一张千年寒冰脸,吓走了第一百零八个想和她搭讪的男人。
这该死的戚季予,和那个气质美女谈着谈着不知谈到哪去了,哼,把她带来这又不负责任的自己落跑,他算是什么主子!
喝下一口香槟,她苦涩地想,原来他喜欢那样的女人,很有气质、教养的样子,跟谢泱璇那种泼辣的富家千金不同,跟自己这种寒酸不懂打扮的孤女不同,那女人是介于她们两者间的小家碧玉。不知何时,舞台上热闹滚滚的展开了单身汉拍卖会,掀开今天慈善拍卖会高潮的序幕。
台上一字排开的男人们,谋杀了不少相机的底片和淑女们的矜持。
她睁大有些醺然的眼望去,咦?戚季予是什么时候到台上去的?她打了一个酒嗝,觉得头昏昏的,怎么,香槟也会醉人吗?还是自己的酒量太不济了?
刚刚,勉强称得上斯文的戚至霖被以十七万的价格买走,她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买主,是个有些过气的电影明星。
她不知道的是,戚至霖之所以还有身价的原因,是他是戚氏集团的副总裁,不过稍一打听都知道,他是只挂名而无实权,那电影明星若想她标下他会有什么甜头,恐怕会大失所望了。
若她买了戚季予可以要求他让她过过当人主子的瘾吗?玫瑰呵呵直笑着,她不管,她要硬拗到他同意,否则她就不出价,让那个泼辣千金买走他……
玫瑰正胡思乱想时,麦克风已经传来了戚季予的名字,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主持人介绍了他,并且趁机揶揄他,说他可能会让场内的某位女士大失血。
玫瑰再啜了口香槟,听着此起彼落的竞价声响起,数字从十万直飙到了一百万!
天!」百万只是买他一夜?!数字简直给他前头的戚至霖难看。
呵,原来她的主子身价也不低哪!玫瑰还不打算出声,既然这些人钱这么多,多喊一点过过瘾也好。
「一百一十万。」谢泱璇喊出了这个数字,下巴骄傲的抬高着。
谁敢跟她争这个男人,就等着被她这个社交女王踩死!她早就笃定戚季予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有没有高过一百一十万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喊,似乎怕有人没听清楚这个数字。
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她的主子瞪着她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玫瑰慢慢的走到靠近台前的地方,清清脆脆的喊道:「一百一十万又一百。」
谢泱璇转过身来,眼里冒出了熊熊的火花,双拳捏紧地死盯着她。
玫瑰甜甜一笑,「看样子,我们又变成对手了。」
「一百二十万。」这只不识好歹的死狐狸精!
「一百二十万一百。」
「白玫瑰,你是来闹场的吗?」哪有人喊价每次都只加一百元,她以为别人跟她一样穷吗?
而且,她这样闹下去,会使她损失惨重,毕竟她可是有身价的名门千金耶,又不能像她一样,那么寒酸的只加一百元,天知道媒体会怎么嘲笑她!
「我是来做善事的。」玫瑰故作无辜的说:「一百元不是钱吗?」
「一百三十万。」谢泱璇靠近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凶狠,脸上却挂着笑容,「在我还没发火之前,你最好乖乖闭嘴,否则——」
玫瑰耸耸肩,压根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依然紧咬着不放,「一百三十万又一百。」
「要多少你才肯闭嘴?」谢泱璇终于受不了火大的问。
「做善事耶,怎么可以落于人后呢!」
「一百四十万。」瞪了她一眼,谢泱璇决定豁出去了,了不起她hel春季新装少买了,今晚她是非把戚季予买到不可。
「一百四十万一百元。」玫瑰气定神闲地再次举起手。
「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谢泱璇大概真的气坏了,一百五十万买一个男人一夜实在太太浪费,不过玫瑰不会浪费同情心为她可惜的,因为她注定买不到。
「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人高过一百五十万的?」主持人兴奋的喊。
谢泱璇紧盯着她,决定她若再开口,她就要撕烂她的嘴。
玫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举起手上的水晶杯,满是慵懒风情地说:「三百万。」
在场人士莫不倒抽一口气,玫瑰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是了,在开罗他买下自己的那夜,那气氛亦是如此。
谢泱璇无力了,为免父亲切断她的金钱来源,她还是到此为止。
「三百万!」主持人简直快自乐翻了,槌子一敲,朗声宣布,「风流倜傥的戚季予先生,以三百万元的价钱卖给这位小姐。」
玫瑰对谢泱璇投以胜利的一瞥,「恭喜我吧,我又赢你了!」
来到舞台上,她大胆地揽住戚季予的颈子,学那过气的电影明星那样,在他颊上印下一个吻。
戚季予鼻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酒气,忍不住皱着眉看她,她喝醉了?!
玫瑰凑到他耳边,「今晚,我是主子,你要听我的!」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
他只是扬起一道勾人的笑,「随你处置,我的小女奴。」
☆☆☆
走出谢家豪宅时,冷风袭来,玫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戚季予见状,拉开自个的长大衣,将她整个身子环进怀里。
「说吧,小女奴,你要我怎么伺候你?」
她抬头看了看星光灿烂的天空,身体似乎比平常更加轻盈,轻轻浅笑,「我要去山顶看星星!」
他眉头扬起,「你喊出了三百万就只是要我跟你去看星星?」
她看他一眼,「那不是我的三百万。」不过不管如何,今晚她最大,他要听她的!她嘟起红唇,「奴隶不可以不听主子的话。」
原来喝醉的玫瑰是如此娇憨可爱,像个小女孩似的。「就让你放肆一晚吧!」
说完,他们上了车,直驱太平山顶。
下了车,山风吹来更显寒意,玫瑰微微清醒了,牵起戚季予的手,她温柔似水地说:「陪我散散步吧!」
他故意使坏地逗弄着她,「我还以为其实你带我来山顶,是要做跟上回来一样的事呢!」
她脸红了,娇嗔了声,「你坏!可是就像是新鲜的蛋糕。」她说得认真,「嗯,你是新鲜的蛋糕。」「什么叫作我是新鲜的蛋糕?」戚季予不解地问。
「能这样跟你说话真好。」她牵着他的手,满足地叹口气,「好像我们是相识相……」恋已久的恋人!她脸一红,未竟的话不敢再说。
「嗯?」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轻轻的笑了出来,思绪像陷入无边无境的记忆之海。「我记得小的时候,院长给了我一块蛋糕,全部的人都没有,只有我拥有它,所有的人都羡慕我、都想尝一口。而我舍不得吃,所以想将蛋糕藏在柜子里。
「那蛋糕小小的,相当精致而漂亮。但放在柜子里,怕吸引了蚂蚁;放在外面,怕被别人吃掉,我只好把它放在我的口袋。
「过了好几天,我发现蛋糕发霉了,上头长了一层绿色毛绒,大家也注意到了。突然之间,他们不再羡慕我的蛋糕,更不再想吃,所以我……」她看着他,突然不说了。
他很专心的听她说话,她一停下来,他马上接口道:「所以你把它丢掉了?」
「不是。」她摇摇头,「我把它吃掉了。然后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拥有别人都想要的东西,不见得是幸运的,或许那个东西最后会使你拉肚子。」
戚季予笑了起来,他一向严苛的嘴角有着柔和的线条,「你该学到的教训是,过期的东西不能吃。」
「我的蛋糕是过期的,别人不要的,我才能放心的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它属于我。
「新鲜的蛋糕人人都想要,但是当它过期了就失去了存在价值。」她幽幽的道:「而要保护那块新鲜的蛋糕实在太累、太麻烦。」
「所以,你要等到蛋糕过期了,才肯吃。」他点点头,明白了她怪异举动下那怕被剥夺的心情,「是这样吗?」
「没错,就算代价是拉肚子也没关系。」
「换个角度想,你应该在蛋糕还新鲜的时候就吃掉它。」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别人抢不走,你也不会拉肚子。」
她停下脚步,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
他懂,可是接下来,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没有再向一个女人作出承诺的勇气。
玫瑰想,今晚,她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有王子,有漂亮的礼服,当然也有讨厌的巫婆,而她打败巫婆,和王子共舞,吃了好多美味的蛋糕,她该满足了,不该再奢求每天可以和王子一起吃蛋糕,院长说过,太贪心的小孩,会肚子痛的。
可是,院长怎么没有说,心也会痛呢?
星子灿烂依旧,但地上的人儿却已无心恋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