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我兄弟,可是多年未见,不必拘泥于这些许的礼节。”一双手托住了许少杰正要行礼的手,若不是身上的龙纹短衫,许少杰几乎都不敢认,这样一双布满墨迹的双手,竟然是当朝的监国太子。
许少杰缓缓抬头,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看清之后许少杰微微一愣,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无论怎么联想,也联想不到许少杰儿时,那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充满书生气的少年皇子。
眼前的男人,一脸杂乱的胡茬,凌乱的头发,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原本是与许少杰相仿的年纪,此刻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皱纹的痕迹。
许少杰不知道,自己离开京城的这些年,太子李克用,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但是现在看来,表面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大权在握,统领天下的监国太子刘克用,确实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潇洒。
“嗐。”似乎是看出来许少杰眼中的诧异神情,刘克用这才想起自己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不由得收了收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悻悻的笑了笑。“近些日子,西北边境又不太平,南方又闹了蝗灾,水灾,饥荒,政务也是繁忙了一些。”
“殿下。”许少杰虽说也不是什么忠臣,对皇权也没什么敬畏之心,但是看着与自己自幼一块长大的刘克用,特此这般狼狈,心里也确实十分的不是滋味。“纵使是政务再过繁忙,身为监国太子,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殿下要爱惜身体,才能维持朝堂稳固啊。”
“少杰说的是啊。”刘克用苦笑着点了点头。“孤何尝不想当个甩手掌柜,怎奈何....哎。”
许少杰自然知道,刘克用没说出口的话,都是什么。
刘克用之所以这么凡事亲历亲为,还不是因为朝堂之中,几乎已经不剩下几个,真正忠于刘家的大臣了,那些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都是各个势力的党羽和门客,要不也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
让他们这群人,主理政事,赈灾救民,那不就是把老百姓直接往火坑里推么。
所以刘克用,没有办法,也只能亲历亲为,这也是如今朝廷的现。
并且,这还是刘成驾崩的消息,密而不发的情况下,若是一旦公开了,刘成的死讯,那么,天下各方势力,各地藩王诸侯,封疆大吏,都将会有所行动,那么到时候,谁还会去管百姓的死活。
刘克用之所以现在这么拼命,可能也是想给百姓,多一线生机吧。
“少杰啊,自你在朝堂之上,向父皇自请,前往云州赴任之后,你我兄弟也是许多年未见了。”刘克用拉着许少杰坐下。“这些年来,你许少杰的名字,可谓是响彻皇朝,如雷贯耳啊,就连父皇也时常跟我们兄弟说,年轻一辈里,你许少杰是出类拔萃,绝对的佼佼者,让我等众皇子,多与你学习呢。”
“哪里哪里,多谢圣上抬爱,臣能有些许功绩,都是仰仗皇恩浩荡,天佑我皇朝。”许少杰正襟危坐,躬身答道。
“对了,少杰。”刘克用看着手中的奏折,接着转头看着许少杰。“听闻你云州,乃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之地,尤其粮食,那更是有我皇朝粮仓之称啊。”
“回殿下。”许少杰拱手回道。“臣治下云州,战乱多年,现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加之全年有近半时节都是寒冬,冰雪覆盖,所种粮食,勉强维持我云州内部供给,实不敢当得皇朝粮仓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