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筒冷嗤一声:“什么镇守一方的亲王,明明乃为恶一方的猪狗之徒,肆意掀起战祸,不顾百姓民生,骄奢淫逸,又妄蓄大志,奉这种人为主,不过助纣为虐罢了。稍有血性之辈,便不会与其同伍。”
江越河摆手打断杨熙筒之言,面露不耐道:“这些事人人皆知,又有谁能真正行那一步?杨贤弟,江某乃武人,只看实际,不看虚的。”
“莫要顾左言他,你若想邀江某与你同路,就必须回答江某,鲁王有数十万大军,你所奉之主,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诛鲁王?不怕忠君之派的文人,口诛笔伐吗?及时不惧这些,又如何有能力,越过那数十万大军的屏障,去诛鲁王?”
“若是刺杀,那便不用回江某此问了,此乃小道,江某不认此法,若是此法,我亦可办到,无需与谁同路。比起让鲁王身死,江某更想让鲁王,感受到功败垂成之苦。江某更想让他死前明白,他是败在自己的愚蠢之下。”
江越河话音刚落,林知皇便身穿玄黑色郡守官服,腰佩印绶,从宴厅外,昂首阔步走入,淡然的直视宴厅中,此时因她突然出现,而惊的站起身的江越河,掷地有声的承诺道:“让鲁王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婿——薛倾诛杀,如何?”
杨熙筒见林知皇行来,也立即站起身,将主位让出,恭敬的对林知皇拱手行礼,而后向林知皇请坐。
江越河见此番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惊诧过后,仔细地回味了一番,林知皇刚才进来时,口中所说之言。
细思过后,江越河又目露探究之色的上下打量,已行至主位上坐下,身量明显还未长成的林知皇。
江越河未先急着否定林知皇,先细细思量了一番,而后继续开口问道:“薛倾乃鲁王一手提拔,即使他好大喜功,目中无人,但对鲁王却是忠心耿耿,如何会叛变,出手诛杀他?”
果然乃心性沉稳之人,不愧为掌过重兵的大将,非是一般莽夫。林知皇心道。
林知皇见江越河说话做事甚有条理,对于她说的任何’大话‘,都会先思索一番,而后问出此法,具体可行之点,非是以情绪上头的强烈否认,来让对方自证说辞。
这种人,看似什么都在听你说,情绪无甚起伏,好似被你说动,其实却是最不容易被说服的一类人。
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人,除非你能让他看到,甚至是能做到的,必然可行之法。
否则,无论你说的有多么的天花乱坠,他都不会信你半个字。
即使在你面前表现得信了,实则不过是暂时保全自身之举,在想办法,以谋后续脱身罢了。
江越河,是一名有大智慧的将领。
人才啊人才,鲁王手底下的人才,当真是不少啊。随意抛出来的两名,都是这种素质的,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江越河这种有大将之才的人,鲁王都不好好的用,竟搞内部倾轧那一套,将人深埋雪藏,最后竟然还弃如敝履的抛在了离仙郡,如此,也只能便宜她林知皇了。
林知皇此时只想仰头大喊一声,谢谢榜一大哥——鲁王的打赏。
鲁王待自己如此好,自己还这般去算计他的性命,都有点愧疚心里了,怎么破?
林知皇在心底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含泪地收下了榜一大哥,鲁王送给她的,一文一武,两名人才。
并在心底保证,以后鲁王身死,自己一定会给他,多上两炷香的。
只盼鲁王身死后,在地狱受刑,以赎霍乱天下的罪孽时,能吃上两口好的,这才更有活力去受刑,也算她林知皇,孝敬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