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绝情啊。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余掌珠知道,这次,自己很有可能做的是无用功。
只要江延东决定了一件事情,他决不罢休。
余掌珠再反驳,也是无力。
她怎么拒绝收购,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人,都在看好戏,想看江延东和余掌珠是如何谈判的。
偌大的世亨会议室里,余掌珠早早地就到了,只有她一个人。
她抱着双臂,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觉。
她觉得,只要江延东收购了她的公司,她也和江延东分手分定了。
江延东今日穿着黑色的衬衫,整个人让人不敢正视的气场,确实很帅,那种王者的样子,很霸气,和往日像,又不像。
“开始谈吧。余总。”江延东说。
“我有什么错,我改,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余掌珠侧着脸,不看江延东。
江延东和余掌珠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头。
中间是很长很长的空间。
余掌珠面色圆润,非常可爱的脸型,又不是那种可爱的中人之姿,是见过大世面的波澜不惊。
不过现在,因为心情不好,比较凄苦。
她自知不是江延东的对手,可她还想搏一搏。
“爱不爱我?”江延东问。
“爱,特别爱,爱死了。”余掌珠没看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我为何收购世亨,你可知道?”江延东又问。
“不知道。男人的心思,理解不了。世亨是我爸一生的产业,如今毀在我的手里。”余掌珠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说到。
“既然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做,那索性,我把所有都接过来,你不用操心了!我在中国等你。”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又苦笑一下,真是冠冕堂皇啊。
他兜了她的底,又说这种话。
可知,世亨姓余和姓江本质是不同的。
余掌珠早就和余世中说好了,既然江延东定了要收购世亨的打算,那么就算余掌珠的套路再多,也逃不过江延东,早晚有一天,世亨会落在江延东的手里。
余世中听到这些的那一刻,仿佛苍老了很多。
以前余世中一直疑心江家要侵吞世亨,所以,他忧心忡忡。
如今真的侵吞了,余世中反应反而没有那么大。
好像一直以来,他在等那只皮鞋落下,如今落下了,他反而放心了。
他只在窗前点了一根烟,说到,“也许,世亨在他手里更好!”
余掌珠看到父亲好像没有战斗的心思了,也偃旗息鼓。
今日的余掌珠,一直盯着江延东,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江延东说了很多签约后的事情,余掌珠已经被架空。
两个人签订了合作协议,余掌珠离开。
江延东拦住她,双手握住了余掌珠的胳膊。
两个人近在咫尺,余掌珠抬眼看着江延东。
“你可知我为何收购世亨?”江延东低头问她。
“不知道。”余掌珠没好气地说到。
“为了你。”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冷笑,“我现在已经在考虑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了。”
接着,她伸手又要扇人。
江延东攥住了她扬起来的手腕。
“扇人扇习惯了是吗?”江延东问,有些发怒。
余掌珠的手还想动,被江延东握着,动弹不了。
“有些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计较。”江延东说。
“我二哥公司股票的事情——”余掌珠忽然想起来。
“这个你就别管了。余元公司的对接业务,我知道怎么处理。”
余掌珠没理江延东,出了办公室。
她回家了。
反正以后她也不需要上班了。
以后世亨的总裁是江延东。
余掌珠回家以后,坐在窗前,怎么都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她不知道江延东是怎么想的,他也从来不跟自己说。
反正余掌珠即使不在世亨了,也有的是钱,父母的钱,她十辈子吃喝玩乐都花不完,而且,收购世亨,又是一大笔钱,江延东给她的。
余掌珠心情特别不好,坐在那里,一直在掉泪。
这几日,余掌珠没事就喜欢一个人喝酒。
余添曾经来看过她一回,余掌珠没多说。
余添现在挺看得开的,他劝掌珠,“既然他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那就这样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毕竟没经验,或许世亨在他手里,比在你手里要好得好。”
余掌珠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撑着头,两眼无神地说了一句,“不是那么回事。”
余添不知道该怎么劝掌珠了。
收购世亨这件事情,本来在余家人的想象里,是不可思议的,可是一旦发生了,也不过如此。
是这样一种感受。
余添知道余掌珠心里过不来,让她出去找同学玩玩。
余掌珠整日在家,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那日,她约了代玮,去了她充值得那家西餐厅。
她就是心情不好,约代玮出来聊聊。
江延东收购世亨的事情,几乎尽人皆知了,代玮知道也不奇怪。
“我在意的是,他不把我放在心上。”余掌珠淡然地说到。
这些天来,她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特别没精神,整个人精神都被掏空。
因为那个人。
余掌珠日常做的事情就是哭,喝酒。
余掌珠要代玮出来,可能不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就是想倾诉心事。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代玮问。
“不明不白。”
“依我看,你俩分了算了。本来距离就远,现在距离倒是近了,是牺牲你换来的。”代玮说到。
余掌珠没说话。
她早该知道,代玮会说这种丧气话。
“你要不然再倒追他?给他送送什么的?”代玮又说。
“时移世易,情况不一样了。”余掌珠又说。
代玮便什么都不说,她说下午还要上班,不能陪余掌珠了。
余掌珠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余掌珠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在喝红酒。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江延东了。
是因为二哥的事情?
余掌珠正在喝酒的时候,餐厅又进来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余掌珠便觉得特别亲切。
因为余掌珠总在她身上,看到母性的光辉,虽然看起来她也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
是她的女神。
很奇怪,女人是分很多种的。
有的女人单纯漂亮,是当女朋友的料;有的人妩媚勾人,是当情人的料。
女神这种人,余掌珠说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又阴柔又妩媚,审美又好,又有容人之量,大概是女人都不会嫉妒,男人又喜欢到要死;她看起来很体谅别人,又是好母亲的范儿。
余掌珠无端觉得她很亲切,很像自己的母亲。
女神是来吃饭的。
自从上次和冯麦冬在这里吃过一顿饭,女神对这里的饭菜便很惦记。
看到余掌珠一个人在喝闷酒,女神走了过来,看了看旁边。
“我一个人来的。”余掌珠说到。
女神坐在了余掌珠的对面。
“怎么了?不开心?”女神从对面掀起余掌珠的额头。
这个动作,特别撩人的。
女人撩女人的撩人。
余掌珠发现,女神的脸颊上,有两个很动人的小酒窝。
余掌珠只是苦笑了一下。
“和男朋友?”女神又问。
“你怎么知道?”余掌珠随口问。
“你这个年龄的女生,除了为爱伤情,没有别的了。”女神说,“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出点儿主意。”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公司,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就收购了我的公司。他心里没我。”余掌珠说到。
“可你心里有他不是么?”女神说。
余掌珠低头,不说话,这是她的短处。
“我之前让他做了几件事,可能是得罪他了。”余掌珠又说,现在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
“男人很讨厌被人利用。尤其是被爱的人。”女神说。
“他爱我么?”余掌珠问。
女声笑了笑,用手轻拍了一下余掌珠的脸,“你这么可爱,又这么漂亮,还有一种见过大世面的贵气,是个男人都会爱哦,我都爱你了。”
余掌珠低下头都笑了。
本来觉得自己是泥土,现在让女神一说,她成了珍珠了。
这几天的坏心情,有点儿拨云见日。
女神的牛排上来了,她刚要吃,手机微信便响起来。
她看到微信,脸色突变了一下,说到,“我有急事,先走了!”
都没跟余掌珠说一句再见的话。
餐厅的北面,有一辆车在等着她。
她匆忙上了车。
“怎么这么急?”
“和殷小姐约会,自然很急。饭也没吃,便赶来了。”余添说到。
余添喜欢叫殷觅殷小姐,不承认她已婚的身份。
虽然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殷觅已经结婚了。
余添侧脸,看着殷觅,说了句,“亲我。”
殷觅便忐忑地转过头去,亲了余添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
她怕余添是真。
如果她不怎么样,余添都有威胁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殷觅这样的已婚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连余添都说,“看殷小姐这亲人的力度,和没谈过恋爱差不多。”
殷觅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理余添。
余添因为自己的挑逗成功,心情不错。
“刚才干什么了?”余添继续问。
“刚才?碰见一个小姑娘,被情事困扰,开解了她一下。”殷觅说到。
“哦?你的情事很好么?也开始开解别人了?”余添唇角含笑,问答。
殷觅又看向窗外,“正因为搞的不好,所以,把教训给别人。我传授的不是经验之谈,是我的前车之鉴。”
余添又笑笑。
车子朝着郊外的一栋别墅开去,是余添的。
余添开了门以后,把殷觅压在了墙上。
房间里因为很久没有人住,所以拉着窗帘,在外面太阳晴好的天气里,屋子里也显得很阴暗,因为阴暗而旖旎。
余添开始解殷觅的衣服。
“你若是需要解决自己的荷尔蒙,完全可以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殷觅低着头说。
“你不干净?”余添问。
“我结婚了。自然不干净。”
“都和谁发生过关系?”余添又问。
“三四个吧。”殷觅说到,“我对处女不处女的,看的没那么重,喜欢了就上床了。”
余添的动作更重了,要殷觅要得特别强悍。
在楼下要不够,到了沙发上,又把殷觅抱到了楼上。
几乎是用强了。
对于说自己和三四个男人发生关系的话,殷觅有些后悔。
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愈來愈烈。
余掌珠在西餐厅里待到晚上了。
喝得后昏脑胀。
要打车回家的,可是她想去公司看看,昔日是她的公司,如今是他的。
余掌珠到了世亨的楼下,拿出门禁,开门,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的三十五层。
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他还没有把锁换掉。
深夜一个人在这里,不是不害怕的,余掌珠开了灯。
看到整整齐齐的桌子上,她的东西都在,不过桌子上更多的是他的东西了。
很冷硬的男人的东西。
他不在。
这里,余掌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没有资格来了。
余掌珠关灯,关了门。
江城。
乔正业和乔诗语吃晚饭的时候,乔正业说起来江延东的事情。
“你二哥延东收购了余掌珠的公司,也不知道余掌珠现在怎么样了,毕竟那是她爸爸的公司,肯定会接受不了。”乔正业说,“商业上的事情,很难说,很残忍,我当时不从商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要睁眼说瞎话,有时候要冷酷无情,我自认不具备这些品质。你江叔叔和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是个中高手。”
因为乔正业的一句“你江叔叔”,让乔诗语心里莫名地感觉暖暖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一个人了。
“你的意思,他们都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乔诗语问。
“不是。他们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所以,江延东跟余掌珠说话,也都是虚与委蛇喽?”乔诗语说到。
“不见得。你江叔叔对你周阿姨,这么多年是真心的,爱情和事业,要分开。”乔正业说。
乔诗语没说话。
撇开以前的恩怨不说,乔诗语觉得余掌珠像个孩子。
被大人惯坏了的孩子,又因为妈妈从小就不在了,所以心里有缺失。
如果说她和江延东以前的相处像是父女,那以后,这种情况可能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