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直窝在家里,可她在家里,并没有自怨自艾,她每天眼睛中有内容,好像有什么阴谋,可她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江行止。
她不说,他便不问。
因为他知道,纵然问了,也是枉然。
她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江行止觉得,他现在在过倒计时。
是心里的一种感觉。
人在很紧急的情况下,在重大事件来临之前,会有很多直觉的。
纵然人定胜天,可面对命运之手的巨大搅弄,人会有极强的无力感。
江行止的无力感,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人,让他有了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是他无法左右的。
这让江行止非常抓狂,他抓过田雨湘,便按到了床上。
江行止上班了,那天黄昏,夏姗姗来了。
夏姗姗现在特别瘦,人又高,如同鬼魅。
田雨湘给她开了门以后,便拉上了家里的窗帘。
“拉窗帘干什么?我见不得人么?”夏姗姗嘲讽着。
“你能见得了人吗?如果见得了人,你怎么装疯卖傻地躲了十几年?我爸是你举报的吧?他好歹和你同床共枕两年,你倒真的下得去手!”田雨湘坐在沙发上。
刚才她给夏姗姗开了门以后,一直没开灯。
现在,田雨湘走到了开门面前,说,“我打开灯。”
就听到“吧嗒”一声,灯开了。
接着,客厅里灯光非常非常亮。
也是开灯的那一瞬间,田雨湘看到了夏姗姗眼里的泪,她好像非常凄凉。
“怎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田雨湘又说,“我男朋友快回来了,如果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最好赶紧离开。”田雨湘又说。
“给他打电话,让他晚点儿回来!”夏姗姗命令,声嘶力竭的样子。
“我凭什么听你的?”田雨湘反问。
夏姗姗从怀里“刷”地亮出一把刀子,“若你不听,咱俩同归于尽。”
田雨湘说了句,“怕了你了,我给他打电话。”
她给江行止打电话说,她感冒了,让他回来的时候,买点儿发烧药回来。
江行止说他现在还在开会,要过会儿。
田雨湘说,“好。”
夏姗姗冷哼一下,“买感冒药,能费多大的劲儿?能拖延多久?”
“你可能不知道,他如果要买感冒药,肯定要从公司楼下买,可惜啊,楼下的药店关门了,他要买,只能去另外一家药店,那家药店,离我家很远,这一来一去,就耗费很多时间,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田雨湘说到。
公司楼下的药店关门,是樊小菊告诉她的。
不上班的日子里,樊小菊每日都和田雨湘聊天,告诉她很多公司的事情,大事小情,什么都说。
而且,夏姗姗不知道,刚才田雨湘去了开关前面,她“啪”地一声,是用手里的遥控开的灯,没动开关。
这些,夏姗姗到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