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五十几岁的人呢,倒像是某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极有魅力的那种,“我的日记都看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流水账。”田雨湘嗔怒。
“不好看就别看,种一片枇杷林,来应和谁?”田森又转过头去。
田雨湘一直在他的后面站着。
空无一人的田野,路灯都没有,就只有枇杷林的四周,是田雨湘架起来的围墙,但是因为都是枇杷的缘故,路灯根本照不到这里,只有月光为伴。
这个夜很寂寥,寂寥地有些可怕,可也很安静,至少,田雨湘的心里是安静的。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
“你当年怎么回事?”田雨湘站到他身边,问到。
“我是警方的线人,做了很多年。”田森说到。
这一点,田雨湘预料到了。
这几年,她一直在细细思考事情的经过,出事后,警察只来家里看了一下,并没有牵扯到更多的人,田森的家产也没有没收,而且,他的日记是警察送回来的,还有,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随便自戕?田雨湘觉得,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找你当线人?”
“你妈当时死于你外公的对手之手,警方找到我,我自然就应了,一干就干了这么多年。”
“你没想不干?”田雨湘问。
田森回头,似乎笑了一下,大概在笑田雨湘的幼稚,“不干?跟谁辞职?跟警方?还是跟你的对头说不干?我让董凯告发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田雨湘微皱着眉头,问田森,“你让董凯告发你?”
“是。”
“怎么回事?”田雨湘又问。
“怎么?你这么冰雪聪明,这还不知道?还没想通?”田森又问田雨湘,口气中带着对田雨湘的调笑,“我是不是该给你打及格线以下了?”
说着,他的手轻拍了一下田雨湘的脸一下。
“他从没跟我说过。”
“这也是我选中他的原因。嘴严。”田森又说,“你记不记得,我,董凯和你一起吃过一次饭,我说过一个地名米兰达?”
“记得。我只当是一个地名。”
“你又知不知道,董凯曾经在这里,斗过一伙人,他是无意中经过的,听到了有人的对话,他痛恨毒品,报警了,当然,是匿名报警。他痛恨这个地方,也痛恨这个国家,但是,他当着你的面,什么都没说,我便知道他是一个嘴严的人,吃完饭以后,他私下找到了我,说那个地方很危险,让我做生意小心点儿,他可能也想试探我,到底是干的什么生意,我当时已经不想干了,可他们不让,我想了想,便告诉了董凯事情的经过,让他告发我,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可以,嘴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挺有责任心的。所以,我选了他告发我,因为一旦告发了,我这个线人也就不安全了,警方也是为了堵住国内的悠悠之口,我就只能告诉警方,我要假装自杀,从此消失。我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但有个高层知道我的选择。董凯的死,非常意外,最近我在金三角那边出现,有人知道我没死,我也顺道撬了他们一单货,他们恨死我了,当年盼我死的那些人,就查到当年是董凯和我联手做的,自然不会放过他。再加上当年他报警的事情,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泄愤而已,他们的手段,都很毒辣的。绝对不会让你活。好在没有连累到你。”这好像是田森第一次和田雨湘说这么长的话。
也全然震惊了她的三观。
原来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