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崩溃。
周京臣眉头越皱越深,“你抡了多少次,我预判了多少次,永远是先左后右,你不会调整个顺序?”
程禧坐下,胳膊肘拱开他。
“再抡一遍。”他交出枕头。
她接过,听他的话,先抡右边了,他朝右闪,抡左边,他又朝左闪。
依然没抡到。
“你傻?”周京臣欺负完她,从床上起来,“我教你怎么抡,你就怎么抡?”
他手插兜,高高瘦瘦的,遮了灯光,笑得又坏,又痞,“先抡中间。”
程禧盯着他捡枕头,气势汹汹推搡他,“你走——”
周京臣一步一停,侧头,逗她,“这次你打,我保证不闪。”
“我不相信你了。”
门一开。
程禧撞他,惯性下,他俯冲下台阶。
庭院泻了一地的月光。
周京臣伫立在光与树影里,一半是清幽,一半是浓墨。
“我衣服。”
她不理会,甩上门。
反锁。
周京臣敲窗户,“扔出来。”
没动静。
“禧儿。”他唤。
程禧端了一杯温水,往玻璃缝隙一泼。
泼了周京臣一胸膛。
“枕头抡不到你,水泼得着。”她趴在窗台,水珠沿着他腹沟没入长裤,一滩湿渍。
程禧拉上窗帘。
一门之隔,周夫人悄无声息,拍他后背。
“表演呢?”
周京臣掏裤兜,有烟,没打火机,他望向别处。
“唱哪出啊,你衣服呢。”周夫人太阳穴突突跳,“老宅一堆佣人保镖,你光着膀子衣不蔽体,满院子跑,多体面呐。”
他撅折烟,扯烟管里的烟丝,“我哪跑了?”
周夫人一瞟程禧的房门,“你岁数不小了,倒不如禧儿有分寸了。”
训斥完,周夫人迈上台阶。
周京臣身体一横,警惕拦住,“您有事?”
“我有什么事需要向你报备吗。”周夫人瞧他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态度,母子反目啊?”
他胸口一下下起伏,呼吸一下比一下粗,“太晚了,您回屋睡吧。”
“你也知道太晚了了?”周夫人讥讽,“你在禧儿的厢房,合适吗。”
“她帮我涂药。”
“有的是保姆,帮不了你?”
“保姆长得老,不止疼。”周京臣心平气和的解释。
周夫人一懵,“什么?”
“禧儿长得年轻,止疼。”
周夫人的胸口开始一下下起伏了,快爆炸了,“我没工夫陪你瞎胡闹!祝家那边,我已经登门安抚了。”
她甚至顾不上吃晚饭,匆匆赶去祝宅,幸好,祝董夫妇通情达理,不计较了,祝卿安也答应挑个时间,重新见一面。她一回老宅又被老夫人叫到祠堂,折腾了整整半宿。
“安抚什么?”周京臣睥睨她。
“原谅你的鲁莽。”周夫人苦口婆心劝诫,“祝董手中有12%的股份,你何必得罪他,多一个盟友,总强过多一个敌人吧?”
他嗤笑,“我不娶祝卿安,他就是我的敌人了?”
“至少,你们有隔阂了。”周夫人斩钉截铁,“如果李慕白娶了,那百分百是敌人。李韵晟的阵营有三大元老,再加上祝云楼,你乖乖退位吧。”
周京臣倚着柱子,漫不经心打呵欠。
“我是你母亲,我为你铺路,不是害你!”周夫人明白,他没听进去,“祝卿安单纯,你只要娶了,我不干涉你在外面养女人,行不行?”
“叶家是一市首富,如今父亲退休了,闲得无聊,假如傍上叶太太重温旧梦,对李氏家族有好处。”周京臣不拒绝,反向操作,似笑非笑瞥周夫人,“您是李氏家族的嫡长女,有大格局,为了家族千秋万代,卖儿子,卖丈夫,值得。”
周夫人面色铁青。
下一秒,周京臣笑意一敛,“您不允许丈夫心存旧情,却教唆儿子出轨,您神志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