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子急忙起身,在身后问了句:“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背对着他,扬了扬手,“丞相府。”
当个皇帝好难,还得随时懂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早知道就不说什么一个月不得相见的话,整的寡人堂堂一国之君见个下属都要偷偷摸摸的。
天色不早了,我换了身不太显眼的衣服,带着小银子来到了丞相府,这次不等我给他使眼色,他就径自敲响了丞相府的后门。
片刻后,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小童来给我们开门。小童揉了揉眼睛,看了我半天愣是没敢相认,最后倒是认出了小银子,随即惊慌的视线便又落回到寡人身上:“陛……陛下!”
我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此情此景竟颇有些话本里讲述的待字闺中的小姐夜会书生的感觉。
“丞相现在何处?”我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小童道:“老爷身体不适,已经在卧房睡下了。”
“老爷?”我挑眉。
“老爷说他以后不再是丞相,不可以再称呼他为大人。”
“他是在耍小性子吗?”我嘴角抽了抽,“就他那一身功夫,怕是在冷水里泡个三天三夜都不见得会打个喷嚏,若说是他病了,寡人才不信,带寡人去见他。”
我走了两步,又提醒道:“寡人今日来丞相府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寡人就摘了你的脑袋。”
他缩了一下脖子,低声道:“奴才不敢。”
丞相府虽说比不上皇宫,但也着实够大,寡人一路上跟着小童七饶八绕才将将走到莫逸城的卧房。
“老爷。”小童上前敲了敲门,许久之后,里面才传来了响动。
开门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妙龄少女,她扫了小童一眼,柔声说道:“老爷已经睡下了,若是有事明日再说吧。”
小童回身看了我一眼,侍女也跟着向我看来,愣怔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了。
上次寡人浩浩荡荡的来丞相府提亲,现在别说是侍从,怕是连门口乞讨的路人都能认出寡人的龙颜!
侍女方要拜我,被我扬手打断,我瞥了眼侍女手中的空碗,还留个底,似是药物的残渣。
我皱眉:“莫逸城真的病了?”
侍女肯定的点点头。
我好奇问道:“那他得了什么病?”
上次在朝堂上并未见他有任何异样,才几天不见他竟堪堪病倒了。
侍女摇摇头,轻声回道:“不知,老爷都是自己拿的药,只是吩咐我们去熬制,其余什么都没说。”
舅母那人虽是彪悍却也精通药理,我小时候好奇便也跟着学了一些,虽说不上精通,但也算是略懂皮毛。
我觉得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有损寡人的威仪,更多的是会觉得丢脸,便让他们都退下,一个人拎着装公文和奏章的袋子进了屋。
进门右侧是他的书房,左侧是他的床,我动作轻柔地将袋子放到了书桌上,转身的间隙,就听床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翻身声,紧接着是莫逸城低沉沙哑的嗓音:“碧萝,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