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走了。
她要去监刑。
容玥以为李眠早就走了,但他竟然是一直跟着她到了地牢。
地牢每一层把手都要军令,极其不便,既然都跟来了,就让他留着。
容渊被绑住,一旁的行刑人磨刀霍霍,眼睛里发出精光。
对他们来说,每一个受凌迟的凡凡人他,都是他们即将完成的作品。
身材宽大比较肥胖的行刑人小心地擦刀,他脸上横七竖八地遍布了伤口,陈年的伤洼洼凹凹,看上去很骇人,就算脸上挂着笑,也抵不住森森冷意。
像是地府来的,专夺人命。
他把刀贴到容渊脸上,从眉头,鼻子,眼睛挨个比过,道:“侯爷不必担心,我可比屠户会切多了,保证……给您切出来的皮,绝对……薄如蝉翼。”
他自顾自笑:“把皮往光下一放,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沙漏,容玥后退几步。
李眠立即上来握住她,把手覆到她眼上:“公主,别怕。”
容玥把他的手扒开:“我没怕。”
她在战场上也算杀人无数,哪会怕这些。
容渊脸上全是冷汗,他道:“公主,你过来。”
李眠警惕地看他,跟着容玥步步相随。
容玥到他跟前,示意行刑人走开。
行刑人面露鄙色,道:“公主,这种来凌迟的刑犯,都不太吉利,公主可要小心些。”
容玥冷冷地看过去,行刑人立即缩了一步,又回来拿刀,便走开了。
容渊被捆着动弹不了,又叫她过去些。
容玥明白容渊的意思,她走近。
沙漏流尽,打钟,他行刑时间到了。
行刑人过来,容渊眼睛不断流泪,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放肆哭。
悄无声息的。
容玥小刀出鞘,一声闷响,白进红出,容渊瞪大了的眼睛,渐渐变得无光。
神情却是满足的,嘴角含笑离去。
行刑人见此,不禁道:“公主,这可是陛下钦点的凌迟!”
自惠帝登基后,凌迟之罪,不到谋逆这种级别已经判不了了。
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还是陛下金口玉令下来的。
容玥道:“本宫……自有主张。”
“陛下也不会怪罪到你的。”
李眠看着,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容玥回身的时候,甩开李眠的手,李眠跟上来,她停住:“李眠,你放肆了。”
李眠就看着她的眼睛,直视着,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既然今日已经放肆这么多次,公主何必现在才说?”
容玥揉揉太阳穴:“对不住,今日是我忘了提醒。”
她神色恹恹,并不想多说。
李眠喊道:“公主——!”
容玥没回头,就背对他:“还有何事?”
“兔子死了又怎样?你是陛下的女儿。”
他是觉得她兔死狐悲了吗?容玥没有作答。
他的声音低下去:“好好休息。”
容玥点头,她自然会好好休息。
他又道:“好好吃饭。”
容玥走出地牢。
转了半天,竟无处可去。
枝头上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此刻万里无云,心不知往何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