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六是大财阀,也是徐处长的本家,和二陈往来甚密,也深得校长器重。
徐处长能座现在这个职位,还是靠的这位本家大哥。这也是徐处长背后的另一座靠山。
这种公司,一般都是四方通吃,无论党调科,还是日本人,里面应该都有股份,自己占了点干股,也不错了。
耿朝忠的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
别的倒无所谓,他现在最经不起查的,就是这个白老板的财力。
从买车到四方路买房,明面上自己至少花出了三万多大洋,这么一笔钱,如果都说是自己的,刘一班不杀了自己才怪。
所以现在只能推到徐新六身上,谅刘一班也不敢亲自去问。
但是,还是要尽快和南秘书联络,将这笔财产洗白,否则时间长了一定出问题。
别的不说,现在徐处长给自己的秘密任务是有有效期的,一旦从东北回来,很多事情都可能会公开,那时候,刘一班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来龙去脉,然后自己盗走债券的事情就很可能暴露!
“你这地方不错啊?”
刘一班一边说话一边打量朱胖子留下的这座宅子。
耿朝忠心里暗暗叫苦,如果刘一班提出要这所宅子,给他还是不给他?这座宅子的秘密可真是不少!
“科长!这都是明亮钟表行的产业,我也只是代持,否则,卑职一定拿出来孝敬您老人家!不过这溥仪的事?”
耿朝忠察言观色,慢吞吞的说道。
刘一班一愣,这才想起这回来找耿朝忠的目的。
被这家伙用汽车大洋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
“这废帝,一直和日本人过从甚密。但是我们也不太好过问,毕竟民国当时承诺了退位优待条款,最后却都没兑现,现在也实在不好意思去质问废帝。所以一般也由他去了。
但是这回不同,东北局势极为严峻,我们怀疑,日本人接触溥仪另有目的,所以我们必须对溥仪的动向了若指掌!
对了,上面给了我一个接头人,在溥仪身边当护卫,名字叫李体育,你想办法跟他接上头。”
耿朝忠点点头,这倒是不难,毕竟自己从明天开始,就要去找霍殿阁的徒弟孟庆云学艺了。应该有机会见到这个李体育。
“还有一件事,”刘一班的神色突然诡秘起来,下意识的四处望了望,耿朝忠赶紧把脑袋凑过去,只听刘一班说道:
“我听说,最近校长大发脾气,对我们情报战线在东北的失利十分震怒,还跟侍从室的人说了一句,说是你们不懂我的心。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猜测,校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耿,你对这方面一向还有点见识,说说看?”
耿朝忠眉头一皱。
刘一班揣摩上意,无可厚非,几乎所有官员都会竭尽全力的做这件事,只要摸准了领袖的脉门,那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但是,这个机会刘一班可是抓不住的,现在是30年,耿朝忠知道,军统的前身复兴社就是这一年成立的。校长现在的想法,大概率是让侍从室牵头,成立一个类似于党卫军的组织!
党调科,正是领袖不信任的对象,刘一班就是揣摩了也没什么用。
“科长,上回我在济南见过邓文仪,他跟我聊了几句,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现在想起来,倒像是要物色人选成立一个什么机构。”耿朝忠说道。
“这就对了!”刘一班猛地一拍大腿,继续说道:
“这个新的机构,是完全直属于校长,不像我们党调科,还是跟领袖隔了一层。所以,这个机构应该大有可为啊!”
耿朝忠点点头,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虽然最后两个机构合并,中统是一处,复兴社是二处,名义上都属于党务调查科。
但一处和二处之间,那是水火不容!
要不后来校长也不会把两个机构分开!
“科长,”耿朝忠沉吟着,“其实徐处长给我的任务就有这个,调查侍从室和黄埔军人同学会的动向,只是我还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毕竟黄埔学生都是按期聚会,我一个外人很难突破。或者,我从东北回来以后,您把我安排到黄埔去镀镀金?”
这正是刘一班的意思。
所谓未雨绸缪,正该如此。如果等到这个新机构成立了,再想办法派人打入,那可就难了。不如早做准备,提前潜入。
“这样,小曲在南京,你这回从东北回来后,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不过,此去东北一定要小心,活着回来最重要!”
刘一班拍了拍耿朝忠肩膀,“情深义重”的说道。
耿朝忠看看刘一班的眼睛这刘一班的眼神中,倒也蕴含着几分真情实意,这让耿朝忠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科长,您,”耿朝忠激动的握住了刘一班的手,似乎有点情不自禁。
“好了,”刘一班欣慰的看了耿朝忠一眼,说道: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只是革命的早,沾了点光而已,这么多年,很多人执行任务,都是一去不返。我也真的是害怕,你这个好兄弟出什么意外。你知道,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科长!”耿朝忠再次握住了刘一班的手,颤声说道。
刘一班竟然用上了好兄弟这个词,他可真想不到!
要知道,刘一班一向可是很注重上下尊卑的,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刘一班同样握了一下耿朝忠的手,说道:
“上面有消息,我不日就将调回南京任职,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要多保重。”
“恭喜科长!”耿朝忠终于明白了!
原来刘一班要高升了!
“哎~别叫科长,叫大哥!”刘一班笑道。
“大哥!”耿朝忠赶紧打蛇随棍上。
正是因为要走,所以刘一班觉得,他和耿朝忠未来可能交集比较少,并且看耿朝忠的能力,说不定以后官也做的不小,这是提前兄弟相称,为未来打个基础!
他在岛城也干了两年,成绩上,也算肃清了岛城的赤党组织,最近又负责安排校长的安全保卫工作,再立新功,论资历,也差不多了。
更何况,刘一班肯定没少在南京活动!
只是不知道,刘一班这回要升什么官?
两人炉前对坐,耿朝忠笑眯眯的开了一瓶红酒,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说的都是一些党调科内部的事情。
刘一班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不停的为耿朝忠指点一些注意的地方,并且对耿朝忠身上的一些事情也闭口不谈。
两人整整聊了两个小时,足足喝到晚上六点钟才尽欢而散。
等到把刘一班送出去,耿朝忠发现,玉真也已经站在了身后,看样子也是要走。
耿朝忠暗暗咒骂刘一班破坏气氛,不过还能说什么?再强留就尴尬了!
玉真看着耿朝忠的神色,不由得暗暗好笑,笑盈盈的说:
“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好无耻啊!跟刘一班称兄道弟,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没办法,工作。男人有很多面。”耿朝忠同样笑眯眯的说道。
“走,我送你!”
耿朝忠一边推门,一边往外走。
玉真点点头,刚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竟然变得那么失控,那么不可救药。
难道,耿朝忠唱歌真的有魔力?
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玉真红着脸摇摇头现在脑袋清醒了点,可不能犯那个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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