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林子寒想的那样,酒精的吸收,让自己的身子处在温热的状态,自己再刻意的吹冷风,冷热确实让自己昏昏沉沉。坐在审讯室,林子寒避而不答,开始回忆自己在北境经历的痛苦,这样自己会陷进沉痛的回忆当中,从而自己的防线会崩溃,自己就会开始头疼。
林子寒虽然是在伪装,可这痛苦确实真实的,只有这样才能骗过警察的眼睛和医生的仪器,成功的避开这次审讯,住进医院,来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林子寒痛的再次昏死过去,似乎也可以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碎片上留下指纹。
在昏死的一刻,林子寒无力地看向那一面单向玻璃,眼神中满是渴求,那是林子寒对昏死的渴求。这难以忍受的头疼,要不是为了躲避审讯,自己绝不愿承受。
严冰看到了林子寒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那只垂下来的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个手链,露出的小臂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严冰看着左臂上印记,似乎不是什么组织的标记,只是一个小小的紫色胎记,像是一片柳叶。
“快去看看他怎么样,快点。”严冰一改冷静沉稳的性格,整个人开始疯狂的怒吼。透过林子寒最后看向玻璃的眼神,严冰看到了林子寒的渴求,像是对死亡的渴求,更像对命运的哀求,在林子寒的眼角,似乎还有一滴眼泪在打转,就是不会离开眼球。
严冰看着林子寒最后的眼神,严冰忘记了林子寒是嫌疑犯的身份,自己只看到了那双可怜的眼睛,眼神中明明有光,却布满了绝望,最后的昏死,似乎是一种解脱,最后闭上的眼睛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严冰没想到,自己从十六岁进入军校,二十岁毕业进入安全局,四年以来一直是在安全局危险的一线,自以为内心已经无比坚定,却因为那短短一秒的眼神,情绪崩溃了。自己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强大到不会再有任何感情的变化,但是那一秒的注视,唤醒了自己深处的脆弱。
严冰想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一开始还在挣扎,在抗拒,但是当自己真正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林子寒的眼神中会有一种解脱,甚至的对死亡的向往。
自己曾经见过那样的眼神,是自己的弟弟死的时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中是一种渴望,似乎迎接的不是可怕的死亡,而是美好的新生。
严冰怒吼之后,站在玻璃后,缓和自己的心情,等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严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进审讯室,“他怎么了?”严冰动了动嘴角,抬头示意着桌子旁边的人。
“呼吸微弱,应该是虚脱过去了。”进来查看的人,试了试林子寒的鼻息。
“送医院去吧,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严冰走到林子寒身前,端详着林子寒手臂上的胎记,紫色的胎记,像是一片随风飘动的柳叶,落在了林子寒手臂上。如果不是林子寒虚脱的时候,衣服刮在了桌角,或许不会漏露出。
严冰看到林子寒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牌,便顺手伸过去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吊牌不大,应该是合金铝做的,质量很轻,似乎是加了一些稀有金属,摸起来比一般的铝合金要有质感,看起来也要暗一些。
严冰拇指和食指捏着吊牌,反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四个字“渴求死亡”。
死亡还是一种渴求吗?如果想死的话不是很简单,活着不应该才是难得吗?严冰的内心突然感觉这个人没有那么讨厌,反而有点好奇林子寒的内心。在严冰看来,死亡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如果有人对死亡渴求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死亡无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冰姐,处长找你。”门外进来一个警察,招呼严冰。严冰应了一声,把吊牌放在了自己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