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稚嫩的女童声线,接过了羽拾秋的话,替自己辩解着。
这说话的,便是那条体型庞大,虽是长了张人脸,可看起来又四不像的蛊母妃良。而她身前佝偻着身姿,从刚刚出现在这里,便没有出声说过半句言语的腐竹脸,不,确切的说,是锦瑟仙人。
她依旧是一言不发的用那漆黑如深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在盯着瑟缩在贡桌底下的蚩柔看。
妃良绕着锦瑟仙人盘旋一圈后,又乖巧的倚躺在了地上,让佝偻着身姿的锦瑟仙人,坐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她也看了一眼蚩柔,随即像个真正的人类小女孩一般,轻叹一口气道。
“哎,娘亲,原本不是这副模样,妃良,也不是现在这幅人不人虫不虫的四不像。数千年前,娘亲觉得当时的蚩柔师姐,并没有可以接下留翁仙宗的能力,便转而想要培养另一个师姐,作为今后的接班人。可,蚩柔师姐却是不服娘亲这个决定,一日晚上,她竟是将那个作为接班人的师姐,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掉了。还放干了她全身的血液。然后,她用计将娘亲骗得喝下了一种可以醉的不省人事的酒,就将醉倒过去的娘亲和我分开,把娘亲先行关在了那个漆黑的屋子里。之后,她便强行喂我喝下了那个被她杀掉的师姐的血。这让我染上了难以戒掉的血瘾,自此以后,我便每隔一段时日,就必须要饮用人血,不然,我就会爆体而亡,我死了,娘亲定是会伤心欲绝的,我不想喝,可是为了娘亲,我也必须要喝。也因为经常饮食人血的缘故,我的身形,变得越发的庞大,甚至长出了人脸,和不人不兽的四肢。我也变得更加的嗜血起来,尤其是血瘾发作的时候,我常常是六亲不认的状态,逮到什么...就吃什么...”
说到这里,那妃良,竟是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将她那长了张人脸的脑袋,低垂了下去。
“一日,我的血瘾发作,蚩柔师姐就将我关进了娘亲所在的那个黑屋,起先...我还尚且能够控制自己...可到了后面,我已经是不能认人了,意识完全被心里那股想要饮血的念头给占据了...我在意识完全不清醒的状态下...把娘亲给...给吞吃入腹了...等我意识清醒过来,再强行逼迫自己将娘亲吐了出来的时候,娘亲原本绝美的容貌,和玲珑有致的身姿,已经是被我腹中的粘液,给腐蚀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因为嗓子受损,她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从那以后,我们便被蚩柔师姐给关在了那里,当紫玉葫芦被蚩柔师姐开启之时,为了我,娘亲不得已的就要去帮蚩柔将那些她想要用紫玉葫芦收服的人,全数拖进这黑屋里来,让我吸食他们的血液。但是他们的尸首,却是无法处理,久了以后,黑屋里便会恶臭无比。后来,娘亲发现这石墙,好像是活物,可以吞噬掉人的尸身,还可以过滤出干净没有杂质的血液供我饮食,才会又后来,这两位小哥哥进来以后,被“封印”在了墙体里的事儿。”
听见妃良满是歉疚的语调,那从头到尾都不曾言语过半句的锦瑟仙人,竟是伸出了她那形容枯槁的手臂,轻轻的抚了抚身下的妃良,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妃良温顺无比的伸直了脖子,享受着锦瑟仙人的抚摸。
在场的人听完这妃良的一番话,不由得对这蚩柔“刮目相看”了起来,尤其是还困身在房梁之上的素九秋,当了解到自己竟是与虎谋皮的跟着这女人一起共事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后怕。不过,她素九秋能有这胆量敢跟她一起同流合污,当然是备有后手的...
今日,她算是棋差一招的算漏了蚩柔这儿会出状况,再加上,自己的手,在前日还被南宫言给斩去了一只,好在,花根并未受损,这被斩掉的手掌,过几日便又会长出来。
但,眼下,如何从这里逃冥界,才是首先要考虑的事。可底下有帝千寻和南宫红馥在,后面又有南宫言和他的党羽在,要走,还真是个不小的难题呢。
罢了,还是静待时机吧,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锦瑟仙人和这四不像的怪物身上,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边的素九秋还在心里打着她的如意算盘,底下的锦瑟仙人,却是突然间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