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鱼思想做派很是清奇,她觉得人与人只有善恶之分,没有贵贱之别,不以身份地位论人,待人不卑不亢,不媚上不傲下,平易近人,乐于帮忙。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却也能够用很短的时间学会那些繁琐的宫规礼仪,人脉关系用自己为人处世的方法竟也应对自如。
加上四皇子暮阳,还有岁末将要归京的三皇子昊阳,偶尔也来应卯的太子,十分热闹。
教导这帮孙子的便是当今第一大儒,被推崇为天下文人之首的苏壮父苏老博士,近日因郡主三人生出事端,也回老家去了。
今日,由于苏老博士不在,不过派了个翰林院一位姓张的学士过来,众人便不把这人放在眼里,个个鬼迷溜眼的小动作不断。
郡主昨日晚上睡的迟,今天坐在那里是昏昏欲睡。正在迷糊时分,一个卷起来的帛纸扔到了郡主身上。
主吓了一跳,猛的惊醒过来。拿起帛纸四处张望。只见尤好贤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直嘀咕,央求郡主转交给旁边的颜靜姝。郡主侧目,只见颜静姝在自己旁边临窗而坐,一身淡粉丝衣,冬日一抹阳光照在其秀美的容颜上,眼睛直视前方,优雅端庄,风一吹,秀发微起,好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丽,真是我见犹怜啊!
怪不得尤好贤这小子坐不住了。郡主不理尤好贤,把帛纸卷好朝先生投了过去,那张学士捡起来,问是何人所为。众人不语,张学士边走边巡视众人,走到郡主身旁时(那张学士早就听闻郡主平时淘气,认为此事八成与郡主有关)把帛纸放到郡主课桌上,命其念一下。郡主巴不得一声,站起来,咳嗽了几声才要开始。把尤好贤吓得头也不敢抬,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郡主念道: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幽坐临窗
君子好贤。”
众人听了,情诗啊!哎呀!可以呀!起哄声一片。颜静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尤好贤更是羞得不知躲到何处。张学士大声咳嗽一声,众人忍笑安静下来,张学士见这帮学生实在是狗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写这种东西,公然传阅,简直是成何体统。把尤好贤好一顿训斥。
张学士一生迂腐,哪里见过这等纨绔子弟,气的是摔门而去。前脚迈出学室,尤好贤便一下扑将过来,要把帛纸从郡主手里抢走。郡主也是会点花拳绣腿的,满课室里左跑右跳,就是不给。
边躲还边戏弄的喊道:“儿呀,你这可是不孝啊,这不通知我这当娘的,就自己偷偷找了媳妇,可是不成啊······”
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个个拍手叫好,有帮着尤好贤拦着郡主的,也有帮着郡主拦尤好贤的,一帮人,喊喊闹闹,就差把房顶拆了。
这单兵见尤好贤给颜静姝投情诗早已怒不可遏,又见被郡主收拾的如此狼狈,甚觉痛快,拍手道:“我看这尤公子肤白貌美,自己就是个美人,怎么还去追其他美女。”众人大笑。颜静姝也撑不住笑了一下,这单兵更加得意。
阿鱼看不过了,拦下郡主,拉住郡主的胳膊劝他把那帛纸还给尤好贤。这尤好贤见阿鱼帮助自己说话,顺势拉起阿鱼的袖子哀求道:“阿鱼姐姐,他们欺负我。”阿鱼安慰了一番,把帛纸从郡主手中抠出来,还给尤好贤,让大家莫要再闹。旁人来劝郡主未必肯听,但阿鱼说了也就算了。单兵却又不依不饶,把尤好贤拉过来,轻薄了一下其下巴,浪声道:“尤美人,喊我一声单爷爷,今这事才算了!”阿鱼见其太过无理,挡在尤好贤身前。单兵出身武侯世家,骄横无理,也是见阿鱼性情柔善,嘴里喊道:“让开!”还伸手欲推却阿鱼。郡主一把把他的手拉住,冲单兵喊道;“放肆!”单兵甩开郡主说道“南宫皓月!这尤好贤你欺得!我也欺得!凭什么拦我?”郡主一把拉过尤好贤说“单兵你爷爷的,大家都知道我是这小子的干娘,你让他喊你爷爷,不是占我便宜,想的美。从现在起,谁再欺负尤好贤就是跟我过不去!”这尤好贤一阵云里雾里的,这郡主唱的是哪出啊,不过这郡主忽然又为自己出头,还是挺感激的.看着风采张扬的郡主,忽然心中荡漾。
单兵蛮横,虽不直接与郡主动手但就是不肯让开,颜静姝过来了,说道:“单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单兵见颜静姝同自己说话,骨头一阵酥麻,顿时心花怒放,说道:“既然颜姑娘说了,只要尤好贤不再叨扰姑娘,有损姑娘清誉,在下自然不难为他。”
郡主冷笑,“呦!在这儿等着呢?英雄救美啊。”
尤好贤听到此处,来到颜静姝跟前,打躬作揖道“今天是我莽撞,惊扰了姑娘,我尤好贤以后再不会烦扰姑娘”。
颜静姝听了,“既如此,以后尤公子自重便是”。
众人纷纷散去,尤好贤也转身离去,也许他匆忙而出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眼里的泪花,唉,这一场匆忙的青春期早恋还没开始就被一场闹剧扼杀了。
单兵望着颜静姝离去的背影,一阵飘飘然。那朱如壮边喊着颜姐姐边朝颜靜姝追了过去。落辰自然不屑与众人胡闹,一甩拂尘去了。暮阳拉着林子聪走了。阿鱼自是回宫,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