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甘泗只希望,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想个办法,联系吕生也好,投奔吕奇也好,反正尽快与身旁的少年交好,绝不能再次错过这个机会。
甘泗已经认定,此生他唯有一个伯乐,那便是白衍。
他错过一次,绝对不能眼睁睁的让其错过第二次,否则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甘泗思索间。
没过多久,又一名铁骑将士走来凉亭,向白衍汇报着事情,白衍听完后,便起身。镮</span>
“白衍便先告辞!”
白衍辑礼道。
“好!”
杨老起身拱手还礼,知道白衍事务很多,便没有挽留,更何况他这里还有故人之子前来。
吕嘉见到白衍要离开,连忙伸手碰了碰身旁的吕游。
如今杨老在这里,他方才来拜访,自然不可能立刻离开,否则便是失了礼数,但吕游不同,作为一个后辈,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这里即可。
“杨老!吕游恰逢有事,便为杨老送白将军!”镮</span>
吕游看到父亲的眼神,立刻醒悟过来,连忙起身对着杨老辑礼。
方才看到父亲攀关系的吕游,此刻也厚着颜面顺着父亲的称谓而称呼杨端和。
“嗯!”
杨端和见状,点点头。
身为老人,杨端和哪里看不出吕嘉父亲的心思,不过见到白衍没有对父子二人厌恶,加之好友的原因,方才没有点破。
一旁的甘泗见状,满是羡慕的看向吕游。
郡守府邸外。镮</span>
白衍在仆人的护送下,离开府邸。
离开府邸后,白衍在亲信的陪同下,缓缓停下脚步。
这时候吕游也连忙身前,对着白衍辑礼。
“白郡尉,此前家父听闻白将军升任郡尉,便准备一些礼数,送与将军,以表恭贺。”
吕游对着白衍说道。
“多谢!”
白衍拱手还礼道,没有拒绝吕游的好意。镮</span>
正如同方才杨端和同样也收下吕嘉送来的礼数,白衍清楚吕嘉父亲二人为何从上郡来到这里。
“若是今日吕君子没有要事,便去郡尉府一叙,白衍为吕君子介绍一些好友。”
白衍辑礼之后,看向吕游,轻声说道。
而原本听到白衍收下礼数,一脸喜色的吕游,后面听到白衍给他介绍人脉,脸色变得狂喜起来。
“吕游今日无事,多谢白郡尉!”
吕游连忙再次辑礼道。
看到白衍邀请自己一同乘坐马车,吕游激动得有些颤抖,吕游估计此刻若是父亲看到这一幕,都会狂喜不已。镮</span>
“郡尉请!”
吕游对着白衍做出手势,随后跟着白衍一同乘坐马车。
马车内。
或许是看到白衍记着以前的情分,对自己也颇有亲近之意,一路上吕游都主动说话,与白衍攀关系。
至于白衍当初为何不说出身份,这个吕游不敢多问,毕竟眼下还没亲近到那种地步,若是贸然询问,反而容易给人感觉是在斥责。
故而吕游话题一直都是自己的小妹吕茹。
吕游亲口告诉白衍,他白衍一直都是自己小妹最倾慕的人,其中便是上郡高奴那一战。镮</span>
吕游感觉可惜的是,直至与羌瘣联姻,吕茹都还不知道,当初在府邸内见到的人,赫然正是她倾慕的白衍。
“羌瘣?”
白衍坐在马车内,听着吕游的话,也想起当初在上郡吕府见过的那少女。
那少女的确姿色不错,学识也有。
但白衍对那名叫吕茹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念头,毕竟若是这些就能打动他,当初白衍便不会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与白君竹取消婚约。
不过白衍没想到的是。
那叫做吕茹的少女,如今居然成了羌瘣夫人,想到这里白衍都忍不住感慨,世事无常。镮</span>
当初羌瘣奉命领兵前来,只有小功劳,大的功劳都没有捞到,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却捞到一个夫人。
.......
白衍的府邸中。
身穿布衣的猗坊、虞和、惠普三人奉命来到府邸门前。
过去数月之后,三人此刻外表与当初还是有些不同,那稀疏的胡渣都没有来得及打礼,布衣上面满是尘土。
在一名铁骑将士的带领下。
三人很快来到府邸之中,随后来到一个房间内。镮</span>
猗坊看着手中的这根写有名字的竹简,不知道白衍为何让他们三人带过来,看着眼前的书房,三人本以为白衍会在里面。
然而接下来,在铁骑将士打开房间大门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三人楞在原地,眼神怔怔的看着里面。
在房间之中,烛火点亮,一排排刻有名字的牌位赫然竖立其中,大大小小数十个牌位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在铁骑将士的带领下。
三人缓缓来到房间之中,目光看着上面一个个牌位。
“大夫瞿琒,于浮戏山下,袭韩营而战亡!死前被砍五刀。”
“大夫历亳,于上郡高奴,抵御匈奴大军而战亡,死前被砍七刀。”镮</span>
“簪袅凌咎,于上郡高奴,抵御匈奴大军而战亡,死前被砍六刀。”
“公乘嵇屈,于上郡高奴,抵御匈奴大军而战亡,死前被砍十三刀。”
......
猗坊、虞和、惠普三人目光看着一个个牌位,看着上面的名字,看着死因,眼神怔怔的,满是不可置信。
这些。
居然都是战死的将领牌位。
白衍居然把所有阵亡的将领碑位,全都供奉起来。镮</span>
这一刻看着这一幕,唯有当过将军的三人,才能体会到,到底有多不可思议,而白衍这份做法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是当初李牧将军,甚至所有人,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随军戎马一生,为将军血战沙场,恐怕没有什么,对于三人来说,没什么能比看到眼前这一幕,更震撼的。
而这时候,不仅是惠普与虞和,就是猗坊,也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竹简。
那上面,也写着一个阵亡将士的名字!
伴随着这个念头,就在猗坊、惠普、虞和的目光下,铁骑将士转身。
“将军有令,给我吧!”镮</span>
铁骑将士轻声说道。
一句话,顷刻间便让猗坊三人心头一震。
本能的把竹简交给那名铁骑将士,就在猗坊的目光下,那名将士双手接过那根竹简后,来到一旁的木架上,取出一卷竹简,随后把竹简一同与竹简内的其他竹简绑在一起,形成一卷竹简。
做完这一切,那名将士便把竹简放在木架上。
这一幕。
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却顷刻间,让猗坊红了眼睛,这名魁梧的男子,眼中甚至浮现泪水。
谁都清楚这个举动背后,代表这什么。镮</span>
方才那句将军有令,更是不断回荡在猗坊三人的脑海中。
猗坊转头看向面前这一块块可有名字的牌位。
士为知己者死!
或许这句话,不仅仅浮现在猗坊心中,一旁的虞和、惠普,也是双眼泛红。
想到此前那些受伤的将士,已经被送去铁骑大营,与铁骑将士受到一同的待遇,由白衍出钱治疗,那阵亡将士的家属,也得到铁骑送来的钱财。
三人心中都清楚的记得,从一开始白衍做的一件件事情。
不仅是他们三人,就是所有将士都看在眼里。镮</span>
更别说,此前白衍因为帮助他们这些赵人、他们这些降卒,差点在回雁门的路上被刺杀。
如今他们有恩情没地方还,有力气没地方发,这一刻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他们三人心中都已经不再想在回去劳作,而是想去战场。
杀敌!
为白衍杀敌!
只要不屠赵人,白衍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