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吗?”夜染衣细细卷起画轴,用画轴一端挑着他的下颔,仿佛女流氓一样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
祁北:??
“我是问画,不是问你。”夜染衣忍笑解释。
“不卖。”
夜染衣十分可惜地将画轴递给他,兴致不减,追问道,“那人呢?人卖吗?”
祁北考虑了一下她不会武功,也不能揍她一顿,最终只能冷冰冰蹦出三个字:
“也不卖。”
夜染衣捂着肚子笑弯腰。冷冷酷酷地说不卖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次日清早,夏游如约而行。
汪川羞愤欲死,戴了一个斗篷,将整张脸掩盖的严严实实。
赌约确实只说夏游结束之前不能擦掉,也没说不能遮住
他钻这种空子,祁北也懒得管他,并未多做计较。
天星学苑给学子们准备了五两马车,两人一组,自由组队。
两个夫子带队,加上一支学苑的护卫队,连同各位学子的奴仆侍从,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但天公不作美,行至午时,突逢暴雨。
盛夏的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一行人被困在了荒山半路
“季队,雨下这么大,必须得找地方避雨。”领头的是正直壮年的赵夫子。
季络绎是护卫队的头儿,以往每次夏游,司律堂都派护卫随行,对于这条路,他十分熟悉。
“络绎记得前方有一个山神庙,虽然残破,可略作避雨之用。”
山神庙年久失修,屋顶到处漏雨,四面透风。
众人便三三两两,各自寻角落躲雨。
夜染衣和祁北坐一辆车,下车后两人站在靠南的墙垣处,和众人一同等待雨停。
“祁北,你有没有发现,季络绎总在偷看我们?”夜染衣黛眉轻挑。
此时季络绎和两个夫子站在靠近门的屋檐下,但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扫过来,被夜染衣逮着好几次。
“兵来将挡。”祁北淡然。
夜染衣点点头,“你放心,夏游我熟。我保护你。”
保护我?
祁北没说话,他不需要。
屋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四处破洞的山神庙,像是筛子一样。
夜染衣絮絮叨叨和他唠嗑,虽然祁北很少回应,她也自得其乐。
没一会儿,祁北突然觉得风停了。
人多,漏雨,躲的地方有限。
他站在南墙破洞的上风口,从破墙里穿过来的冷风和挟裹的细雨,不可避免地呼呼往里刮,正好是他们俩的方向。
但此时
原本站在他后面的夜染衣,不知怎么不经意就绕到了他前面,不动声色挡在了风口。
“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明泉书院。这书院已经十年没有出过联考前十的学子。你猜猜为什么?”夜染衣就没打算祁北理她,自捧自搭:
“因为离我们学苑太近了,成绩好的学子,都直接去天星宫了。”
“不过这书院的汤池一绝,夏有冷泉,冬有暖泉,你还是第一次去吧?一定要去试试。”
“咦?你看我作甚?”
夜染衣后知后觉,发现某人盯着她看。
祁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拽回自己身后,这才松开手。
“你”夜染衣没想到,他竟然察觉到了,这微不足道的关心
祁北依旧是酷酷拽拽的模样,面无表情,“别乱跑。”
在他的身后,风雨无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