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道:“妈妈,爸爸真是我爸爸吗?”虽然几位干爹干妈都悄悄和她说过,但她还是想亲耳听见妈妈对她说。
“是的,你爸爸确实是你爸爸。”
有点绕口,但时然听懂了。
她没有立刻欢呼雀跃,却是歪着小脑袋,很认真的问:“妈妈,您为什么要跟爸爸分开呢?还有为什么要嫁给爹地呢?干爹说爹地是坏人,可是他明明对我挺好的,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这些问题很复杂,一两句根本说不明白。
而很多事情到后来已经变了,时莜萱也不想让女儿对以前的事情心存怨恨。
她语塞。
小姑娘马上善解人意道:“妈妈我不让您为难,您要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就是了。”
不问不是真的不想知道,而是她知道时莜萱脾气不好,耐心很差,问多了容易急眼。
但时莜萱这次没有急眼,她坐在女儿身边,认真组织下语言,对女儿道:“当初妈妈和爸爸因为误会所以分开,当时你还在妈妈肚子里,我带着你去L国躲你爸爸,没想到飞机失事……”再一次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时莜萱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不再怨恨,而是很平静的讲诉。
平静的就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小姑娘双手托腮,很认真在听!
盛翰鈺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也很认真在听。
时莜萱到L国以后的事情,他只是听简宜宁说过,现在是第一次听她亲口讲。
她说的轻描淡写,时莜萱给孩子讲以前的事情,很多不好的细节她都隐去了,只是当故事讲给孩子听。
但盛翰鈺不是孩子,他能听出故事里面有多凶险。
当初时莜萱初到L国,几乎是在阴暗的地牢里度过整个孕期!
别的孕妇在怀孕的时候,有丈夫在身边关心备至,嘘寒问暖,而时莜萱从怀时然的那天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开始到L国不止条件艰苦,还每天都在担心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拉出去处决……
当时她和朱一文也算共患难,只是没想到后来他还是利用起自己,也丝毫不手软。
但时莜萱天生乐观,对这些承受过的不公还能当成故事给孩子讲出来。
盛翰鈺紧紧攥着拳头,指甲给手心掐出血痕自己都没发现!
他是憎恶自己,恨自己当初没有干脆的挑明,这才让萱萱吃了那么的苦。
“盛先生,您怎么不进去?”医生在外面说话,被里面人听到了。
盛翰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里面人已经不讲了。
于是他跟着医生走进去,姜医生对时莜萱道:“时小姐,这几天最好是你们做父母的亲自陪护,然后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记在这张表格上。”
他递给时莜萱一张表,表格上很详细,早中晚各个时间段需要量体温,观察舌苔,每天睡眠时间等,足有几十项。
医生出去,盛翰鈺也跟着出去。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回来征求时莜萱意见,问她自己可不可以也留下照顾孩子。
如果不是刚才他偷听到时莜萱讲“故事”,一定不会征求她意见,而是想方设法也要留下来。
但现在不会了,盛翰鈺现在心里满满的全是内疚,时莜萱为了孩子付出太多,太不容易。
而他这个爹当的太不合格。
时莜萱同意他的请求,俩人都留下照顾孩子!
高级病房是个套间,有专门陪护人员休息的地方,但和家里还是不一样——离的太近!
离的近方便护理人员照顾病人。
但这样的房间布局给时然可高兴坏了,这和住在一个房间里也没多大区别。
爸爸妈妈都陪着她,小家伙高兴的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一点也不像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