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个也便罢,不会引起什么重视,可是有人在舆图上把每隔三月就会发生新娘失踪案件的所在地圈了起来,其中包括了清和镇,然后发现各个地方能连起来形成一个字。”
他说到这里,牙齿发出一声咯吱的声音。
时卿捂上耳朵。
皇帝不解地看着她捂上耳朵的动作。
时卿放下手,道:“天子一怒能够伏尸百里,让民女害怕。”
皇帝道:“所以你做不了此事?”
“民女不会查案。”时卿道:“专业的事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也曾经让人去做,也让言澹去做了,他却借口有事推了。”皇帝不悦道。
时卿犹豫道:“圣上想让民女去让他查案?”
皇帝点了点头,“你现在得知道发生案件的地方圈起来会变成什么字。”
时卿好奇地看着皇帝。
皇帝沉吟道:“一个笨字,如果你做不到,此字就很符合你。”
时卿邹了下眉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民女要医治圣上。”
皇帝道:“清和镇离这不远,你骑马坐马车去来回时间充足。”
无良老板,让人一天打两份工。
时卿在心里暗骂道,开口笑道:“民女帮圣上办事实在荣幸,只是来回途中需要一辆普通的车马钱,再加上劝说言澹…”
皇帝道:“我会安排人给你,你缺钱跟他说,他会给你要钱的。”
时卿向圣上行了一礼。
皇帝道:“等会你就开始医治。”
“是。”时卿应了一声。
……
凉风四起。
花轿刚到大街不幸碰上一场急雨,抬花轿的楚家下人就近找了一户人家躲起雨。
“你说这雨怎么说下,不会像上次一样吧?”一个小厮开口担忧说。
“我呸,不要乱说。小姐还在里面呢。”管家低声呵斥。
他们说的上次是指一位新娘子在清和镇下雨途中突然消失的事。
此事闹得清和镇沸沸扬扬,官府大人被上头压令三天破案,不然就等着丢官帽。
周遭气氛紧张沉闷,哪有嫁娶的喜气。
呵斥的管家叹了口气,看不得这样的气氛安抚道:“我有内幕消息,听说已经找到了幕后的元凶了,你们不用担心。”
时卿安静的坐在花轿上,神色淡然,双手握紧。
找到元凶了。
呵,替死鬼罢了。
“真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把元凶公布出来。”
“那家伙一直喊冤,说给他三天时间,他会为自己讨个公道,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大人说想要三天不过是想多活三天罢了,于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了他三天的时间。”
“他是用什么手法神不知鬼不觉把新娘子藏起来的?”
“等三天过后大人一定会说出来的。”管家道。
“为什么要给他三天时间啊!大人也不赶紧给我们心安。”
抬花轿的人们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外面雨声淅淅。
丫鬟敲了一下花轿的窗口道:“小姐可渴了?可要吃茶”
“嗯。”时卿点头旋即顿了顿道:“不如也让他们都出去吃茶吧,我一个在这里就好,我想吃茶他们说不定也想吃茶了”
抬花轿的下人们一听纷纷道了谢,既然真凶已经抓到了,何必在这里苦等着,于是都到外面吃茶没有顾忌聊起天。
丫鬟端着托盘进了花轿,坐在时卿的旁边,自己喝起了茶。
时卿掀起鲜红的盖头,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露了出来,一双秋水脉脉顾盼神飞的眸子瞥了眼丫鬟,嘴角微弯微软的笑了笑,“茶好吗?”
“好,没毒就是好了。”丫鬟吃了颗花生说。
时卿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溺满了花轿。
丫鬟闻着茶香头晕晕沉沉,迷糊的看着重叠的时卿。
时卿貌似天仙的一张脸挂着体贴的笑,声音脆脆的。
“茶没毒,我有毒。”
丫鬟头晕脑胀晕了过去。
时卿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丫鬟,将她的背靠在车壁上后,看着她明丽的容颜上露出的焦虑睡相,她是清和镇的大人派来看好自己的丫鬟。
现在即使晕了也在忧思即将要离开花轿的自己,真是敬业。
时卿在心里夸了一句丫鬟,便和丫鬟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街上重重雨幕,青砖地板上一派安静祥和。
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幂篱还有一袋银子递给时卿,“姑娘快走吧。”
“全叔,多谢。”时卿抿直嘴唇开口道了句谢,转身戴上幂篱出了门。
全叔叹了口气,望着少女直挺纤弱的背影,只希望她真能引出真凶还楚家一个公道。
楚家他的老主顾家,被县衙拿来背锅的人家。
想着,他看了一眼天空对着天祈祷时卿能查出真相后,他就撞了下额头假装晕倒。
……
时卿冒着冰凉的雨冲到一家客栈的屋檐下,看着依旧如珍珠的雨滴,心绪不能平静,转身进了客栈,让人准备两壶被热过的烈酒和几盘吃食。
小二奇怪的看着了她一眼,便将酒送到桌上。
时卿喝了几杯热酒,冰冷的身体感觉到温暖舒缓。
她得了皇帝命令已经两天了。
刚得到命令当天便去找过言澹,得知言澹居然有事离开了京城,只得自己上手来查。
这查还挺幸运查到有一户人家得到了凶手的婚书,于是她假扮那位小姐上了花轿。
想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看向下着雨的长街。
她向小二买了把伞,结完账后拿起白瓷酒壶往街外行去。
长而宁静的巷子里时卿长身玉立支着伞行前走,她看起来不急走进一家荒废许久土地庙挖了个小坑,一脸沉重的将袖子里的纸条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心满意足喝了一口酒,依着一根柱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