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跟雪隐走,他的功力虽是比雪隐稍高半筹,但单打独斗的话,他未必是雪隐的对手。
雪隐能在一百六十多年前打伤苦禅大师,本领之大,即便不如修罗战,比起佛童子来,只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非玄纵横江湖多年,却也是第一次听说过“雪隐”这个人,问道:“武林之中,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
雪隐笑道:“那是老衲不爱出风头,老衲平生所结交的人,都是一些高人雅士。”
忽听慕容妙嫣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雪隐道:“哦,你知道老衲是谁?”
慕容妙嫣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偷香油钱的孩子。”
雪隐面色微微一变,双目闪动着古怪的光芒,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妙嫣,突然露出惯有的微笑,说道:“有趣、有趣,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两个人之外,其他的都死了。”
慕容妙嫣道:“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被你杀的。”
雪隐呵呵一笑,道:“老衲明白了。老衲问你,林耀祖是你甚么人?”
慕容妙嫣道:“是我师父。”
雪隐一声大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令师他还好吗?”
“不好。”
“怎么?”
“他老人家八岁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人,没想到的是,他所救之人,后来竟会成为一个的样貌看似慈祥,手段却阴险狠毒的假僧人,这件事让他老人家一直耿耿于怀。”
雪隐笑道:“老衲可不是假僧人,谈到说经礼佛,老衲会过不少高僧,没有一人不拜服在老衲的谆谆佛理之下,当世之间,老衲还找不出第二个对手出来。”
韩风冷笑道:“大吹大擂。”
雪隐道:“老衲可不是吹牛。想当年,苦禅与老衲论佛数日,他最后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尊老衲一声‘大师’。”
韩风想说甚么,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本打算再讥讽雪隐几句的,但想到哈哈大师说过,打伤苦禅大师的那个人可能是苦禅大师的朋友。苦禅大师身为一代高僧,能让他与之结交的人,又岂是寻常之辈?这个雪隐对佛学若没有极深的造诣,又岂能让苦禅大师与他结交?
这也许就是苦禅大师的难言之隐吧。
雪隐见韩风没有出声,便把目光望向了慕容妙嫣,笑道:“说起当年的事,老衲还要感谢令师,若没有令师的说情,老衲不但不能取得今日之成就,这一生只怕都要毁在那班和尚的手中。”
慕容妙嫣道:“依我看来,我师父当年就不应该救你。”
雪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令师当年小小年纪,就有了这等胸怀,在这一点上,老衲便远远不及。”
慕容妙嫣道:“你妄为一代僧人,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
雪隐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老衲生平从未杀过一人。”
韩风听了这话,忍不住道:“难道苦禅大师不是你害死的吗?”
雪隐笑道:“老衲与他比武较技,他技不如老衲,又岂能怪得了老衲?老衲从未想过要杀他。”
韩风道:“说的真是好听。那我问你,你与苦禅大师原是朋友,为何要比武较技?你为何又要下重手将他打伤?”
雪隐道:“阿弥陀佛,老衲方才已经说过,你若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就随老衲前去,老衲一定对你说个明白。”
换在往日,韩风一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但现在,韩风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且处于逃亡之中。
雪隐笑道:“怎么?你害怕吗?”
韩风冷哼了一声,道:“我是害怕,我害怕我听了你的一番歪理,一出手就将你这个假僧人打死了。”
雪隐纵声一笑,道:“老衲这次受人所托,就是来会会你这个魔门第一个高手的。你要是将老衲打死了,老衲也绝不怨言。”
“那个人是不是无象?”
“你怎么知道?”
“他说过他认识你。”
“哦,原来如此。”
雪隐说到这里,向前走了几步,双手合十,对毕非玄道:“毕施主,你的大名老衲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你我缘悭一面,此时方能相会,老衲意欲向你讨教几招,不知毕施主可有雅兴?”
毕非玄尚未开口,只见得先前与高鳞凡对了一招的那个人向前大步走出,边走边道:“对付你这个和尚,还用着毕兄出手,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雪隐道:“敢问施主是哪一位?”
那人道:“龙虎窦寇章。”
雪隐笑道:“原来是龙虎山的翠寒居士,老衲有眼不识金镶玉,恕罪,恕罪。”
窦寇章道:“你这和尚虽然名不见经传,但知道的还不少,窦某这等稍有薄名之人你竟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