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不是说,沈肇也暗自来了么?不如你我一起再见一见他?”李征古问道。
“他便住在城北,我方才暗中把他带来了,便在门外院子里,应该见一见他,他的情绪有些起伏,咱们先安抚安抚他。”
李征古点头道:“叫他进来吧。”
张文表回身匆匆出门,片刻后脚步声响,当朝吏部侍郎沈肇竟然一袭布衣脸色苍白地进来,进门口时又恍惚了片刻,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狼狈颤声道:“下官参见李尚书!”
李征古眼中闪过鄙夷之色,但却站起身来亲自走到沈肇身边扶他起身,笑道:“哎哟哟,沈侍郎,你可是重臣!可不必如此,沈侍郎,你若能大义灭亲,将来助我们把徐铉那老奸巨猾之辈拉下马来,那便是大功!
当然,我知道你走出这一步很不容易,但沈侍郎你记着,卫国公和我,还有张虞候都是支持你的。”
把柄被人抓着,如同被掐着脖颈的小鸡,沈肇心中叫苦不迭,难以喘息,但也只能流涕道:“多谢尚书宽慰,实不相瞒,下官这段时间心绪难安,饱受煎熬啊!”
李征古正色道:“不必多想,成事者决不能懦弱狐疑,进退无据。你若是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便没人能帮你了。”
沈肇连连点头,抹泪道:“下官明白了!”
张文表蓦然在一旁冷声道:“沈侍郎,你这副样子教人如何放心?之后你可不要闹出什么差错来,我可告诉你,你若敢有二心,坏了大事的话,我会将你的身子一刀刀切成肉片,再塞进你的嘴里。”
沈肇身子一抖,脸上惊恐毕现。
李征古皱眉道:“张虞候,你这是作甚?”
张文表闭口不言,若无其事地起身自顾持剑徘徊起来。
李征古轻轻拍着沈肇的肩膀道:“沈侍郎,你放心便是,有卫国公在,又有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呢?卫国公说了,大事若成,便将沈侍郎推荐去地方任节度使。沈侍郎,卫国公对你期待甚高,你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沈肇双目放光,挺身道:“卫国公如此器重,我沈肇上刀山,下火海……”
“不用赌咒发誓。”李征古皱眉打断道:“只要你好好配合即可,你记着,要完全地站在我们一边,不久之后以期坐实徐铉的罪行,我们让你咬定的事情要一口咬定,决不能松口。否则,呵呵,你便自求多福吧。”
沈肇瞥了瞥张文表手中的长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咬牙道:“李尚书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李征古微笑道:“那就好,明日便要回京了,你与我们不同路,且自行去吧。以后一切按照我们的指示行事便是,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沈肇躬身再次拱手欲拜,李征古拉住他道:“不用多礼,你去吧。”
李征古微笑看着沈肇踉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变得冷漠阴森。张文表在一旁淡淡道:“李尚书早些歇息吧,在下也该告辞了。咱就隔着一道院墙,尚书若是急着找我,可派下人直接过来便是,我门口并无任何魏府护卫。”
李征古点头道:“无妨,有事回京再说罢......张虞候,我忽然觉得,这沈肇有些靠不住,待成事之后,需要立刻解决此人,何况他知道的太多了。”
张文表眼神闪烁了片刻,嘴角微微翘起回道:“此人自然是留不得!成事之后,这沈肇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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