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自然也知道我是谁,而据他们所言,无论是宫仙还是羽魔,亦或是宫天澜,都有想要成为九州至尊的想法。”
“他们想要的是苍生匍匐在他们脚下,可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苍生呢?”
“薛云,你尽管去闯,他们若真是让你与想要成为九州至尊之人公平竞争的话,我不会出手,若是他们胆敢欺你背后无人的话,我便让他们成为有史以来最孤独的至尊。”
薛云轻轻点头,望着天幽绮罗道:“成为九州至尊的事,我会考虑。”
天幽绮罗沉声道:“薛云,现在不是考虑的时候,现在是做决定的时候,无论何时,都应该早做打算,等你考虑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呵~”薛云笑了,但却是无奈的苦笑,眼底已经被酸涩占据。
薛云望着天幽绮罗,用满是无奈的口吻道:“你以为我不想成为九州至尊吗?你以为我不想成为九州至高无上的存在吗?”
“权利和地位,是人人贪念的东西,我是人,自然也不例外,我的野心,比任何人都大。”
“可想要成为九州至尊,就必定要与天澜为敌。”
天幽绮罗冷冷道:“与他为敌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都不会在乎你的感受,你又何须在乎他们的感受?”
薛云道:“路,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想要向前,就必须做好跨越一切难题的准备。”
“想要成为九州至尊,就必须要做好跨越天澜的准备,我可以做到与天澜斩断一切,从此陌路,但我却无法面对师尊,面对山海之主,面对九书。”
“师尊虽然追随天澜,但我能感觉到,师尊并不是真的想要追随他,师尊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承诺
,师尊不会对我出手,我又岂能对她出手?”
“若是师尊他们不是天澜的护道人,我不会有任何顾忌,我也会选择成为九州至尊。”
“可无论是师尊,还是山海之主,亦或是九书,他们都是帮过我的人,都对我有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我无法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天幽绮罗神情漠然道:“可他们都离你而去了,难道不是吗?他们都做出了选择!难道不是吗?”
薛云艰难道:“我能感受到师尊的意愿,她之所以离去,是因为情非得已。”
天幽绮罗质问道:“可她始终是离你而去了,难道不是吗?你为何要自欺欺人呢?”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宁我负天下人也休叫天下人负我的觉悟,你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你怎么如此幼稚?”
薛云叹道:“你口中所言之人,绝非成大事者,真正的成大事者,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宵小,成大事者,应该胸怀这个世界。”
“相比我负天下人,我宁愿天下人负我,如此,我便一无所有,也再无顾忌,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
“但这个世界,哪有想象得那么简单,人,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人除了要对自己负责之外,还要对他人负责。”
“若是想要成为九州至尊,必须负天下人的话,成为九州至尊又有何意义,我所在乎的人,我想要保护的人,皆已被我辜负。”
天幽绮罗幽幽道:“薛云,我或许明白为何他们没能选中你了。”
“相比真正的成大事者而言,你缺少辜负一切的勇气,你讨厌失去,所以,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将成为束缚你的工具。”
“唯有随心所欲的人,才能站得更高,一个被束手束脚的人,无法走得更远。”
薛云道:“我想要变强的初心,是因为不想失去,若是本末倒置,变强毫无意义。”
天幽绮罗道:“所以,你注定不会成为九州至尊吗?”
薛云道:“若是成为九州至尊的代价是失去一切的话,我不会。”
天幽绮罗道:“你难道就不准备考虑清楚吗?有舍才有得!”
薛云斩钉截铁道:“不用考虑,也无需考虑,我不会,也没有可能。”
天幽绮罗笑道:“薛云,你知道吗?我相信你的话,芥草的离开,或许真的是出于自己的责任,而非她抛弃了你。”
“如你这样的人,虽不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却也不会成为被他人抛弃的人。”
“或许,这也是你之前为何能执掌苍生之力的缘由。”
“但你放心,无论你将来走到哪一步,只要你遇到困难,我都会帮你扫清一切。”
薛云由衷感激道:“谢谢!”
天幽绮罗笑道:“薛云,你应该明白,说谢谢的人其实不应该是你,而是我。”
薛云笑道:“你无需将我对你的认可当做恩情!那其实算不得什么!”
天幽绮罗道:“可于我而言,那很重要。”
薛云轻轻摇头,无奈道:“随你吧!我先走了,你继续修炼吧!”
说完,薛云的魂躯消散开来,而天幽绮罗却依旧望着薛云魂躯先前所在的位置。
许久后,天幽绮罗终于还是回过神来,她嘴角微翘,淡淡一笑,而后缓缓闭上双眼。
的确,于薛云而言,一个认可并不算是什么事,但于天幽绮罗而言,那是毕生的夙愿。
天幽绮罗的夙愿,不单单只是得到九州生灵的认可,但因薛云的认可,她得到了之前梦寐以求的一切,所以,薛云算是对她有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