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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沈晏清不仅身不正,心还特别虚。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张宪斌给谢景开小灶发的理化生卷子,有一半都是沈晏清写的。
谢景写其他两个作业的时候仿佛切菜瓜,毫无难度,每次沈晏清看到都想起前两年电视里卖点读机的小女孩大喊“so easy”。
所以谢景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磨理化生的卷子。
哼哼唧唧五分钟写一题,再好的耐心估计都要疯。
最重要的是,谢景是真的不想写。
但是张宪斌那边盯得特别紧,谢景又不得不写。
他得想个办法。
谢景这个人看上去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没啥人气。实际上就是和他不熟,懒得搭理你。但其实谢景在熟人面前还算活泼,有点生气,有时候还会把人怼地没话说。
可惜谢景上辈子每天忙得连轴转,恨不得拿着鞭子鞭策自己每天奔跑八万公里,朋友少的可怜,实在没俩人见过谢景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当初他也没心思想写乱七八糟的。
自从重生回来,谢景每天上课的时候,开心了抬头听课,不开心了低头画画,他也不怎么喜欢网上冲浪,每天闲出屁,除了满嘴跑火车,净琢磨点歪门邪道。
他不写,还可以找别人写啊,就比如沈晏清就很合适。
一来,沈晏清和谢景在某一方面勉强也算是知根知底,一起蹲过局子,还做过几天同桌,再怎么说也不是陌生人了,谢景衡量一番,勉为其难划为自己人。
二来,沈晏清写作业的速度和谢景一脉相传,奇快无比,读两遍题答案就出来了。沈晏清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就开始写他自己买的资料,十分勤奋好学。反正写课外资料也是写,写张宪斌的卷子也是写。张宪斌出的卷子肯定质量更高,这个买卖绝对不亏。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沈晏清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后就被沈晏清一口回绝了。
给别人写作业就和考试作弊差不多,非常的政治不正确,必须严格抵制。
但是谢景不抛弃不放弃,在沈晏清写课外习题的时候总来骚扰他。
他也不说别的,就是不是地叫沈晏清一声。跟个小猫似地,不时地挠你一把,还是不痛不痒的那种,偏偏又不能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沈晏清不胜其烦,实在受不了,答应帮谢景写他剩下来不会写的题目。
已知,某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几天,谢景的理化生一半差不多都是沈晏清代劳。
甚至在谢景上课被提问,沈晏清都激情奋战在第一线,冒着老师的死亡凝视光明正大地给谢景输送正确答案。
那种感觉就是,你上课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读课文,眼睛还没睁开,没搞懂是在哪一页,你的同桌比你还着急,面目狰狞地在下面嘶吼“151页、151页。”
两个星期也够张宪斌摸清楚谢景的实际情况了,他早就怀疑谢景和沈晏清狼狈为奸,但是一直没有证据。
要是被他逮到沈晏清拿着谢景的卷子,那就是真的人赃并获,搞不好谢景和沈晏清要搁着一个教室两两相望,堪比牛郎织女。
沈晏清反应极快,直接无视掉张宪斌,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及时拐道直奔谢景的脸去了。
他一只手托着谢景地右脸,用大拇指按住谢景的嘴唇。
动作太快,谢景一时忘了躲,有点愣愣地看着他。
沈晏清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另一只手搭上了谢景的左眼眶,轻轻地掀起他的上眼睑:“虫子好像没了,我帮你吹吹吧。”
沈晏清背对着张宪斌装模作样地吹了口气,谢景特别不自在地疯狂眨眼,卷翘的睫毛小刷子一样刮过沈晏清的食指。
有点痒。
沈晏清很快又放手了,他动作迅速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走完这一套流程,张宪斌才刚刚走到这边的靠窗的过道:“你俩干嘛呢。”
“谢景刚刚写作业的时候眼睛里好像飞进去了一只虫子,我帮他看一下。”
沈晏清指尖温凉的触感好像还在,谢景不自在的揉了两下眼睛,这下真红了,隐隐还泛着一层水光。
完全以假乱真。
张宪斌关切道:“没事吧?”
谢景摇头:“已经好了。”
张宪斌咳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这趟来的任务,把人扣在这里总归有点不好意思:“你也可以走了,眼睛不舒服就先歇会,等活动课结束了再回来了。”
张宪斌说完走了,沈晏清飞快把桌子上的书本一收,拍在桌子上:“走了,吃饭去!”
他俩要吃烧烤的地方是阳特别有名的一条小吃街,宁浩远推荐的。
一条单行道的小街被马路拦腰劈开,左边烧烤,右边麻辣烫。流动的小餐车手拉手一个挨着一个,上面嵌着个铁架子,摆着玲琅满目的食材。
小摊后面拉个塑料大棚,摆着缺角掉漆的折叠桌子,小板凳还没人膝盖高。
小街走到头是个大广场,天还没黑,广场上热闹非常,大音响里聒噪的音乐穿过几十米的闹市飘到谢景的耳朵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这首风靡大江南北的神曲谢景有好几年没听过了。
烧烤特殊的孜然味和过路汽车的尾声裹挟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烟火人间的味道。
谢景随便挑了个看的顺眼的小摊,钻进红蓝色的塑料大棚,坐在还没他膝盖高的小板凳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的蜷在身前,背后唔啾唔啾的大风扇吹的红色的头发在空中乱颤。
天气热,走过来口干舌燥,沈晏清屁股刚挨到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喝点什么。”
谢景环视四周,迅速斟酌出这种环境下最合适的饮料,斩钉截铁地说道:“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