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月也觉得夏父废了,废的她都懒得废话了,属于油盐不进咋劝不听那伙的,当鹌鹑当上瘾了。
但夏小月注意到一件事情,那是一个细节。
夏母在刚才夏玉书说那句“淑兰没事,就这么算了吧”那句话的时候,虽脸上表情未变,但身体上微微的僵硬,攥起来的拳头被夏小月无意间的捕捉到。
那个废了也许这个还有救?要是夏母能跟他们同一战线......有门儿,还有另一条路能让自己和弟弟脱离马老太的压迫。
夏小月想单独和夏母说说话,见夏父还在屋里坐着,就对他说:“爹,既然你不追究大伯杀人的事了,那你去他家吧,他家一院子柴禾没人收拾,就等着你呢。”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和小巡是不会再回家了,我们哪怕要饭乞讨,都不要去当奴隶,就连夏涛一个小孩子都能指着你鼻子骂你野种,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弟弟再承受,你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自己找活路,但是有一点,你别拦着我们。”
就算你拦着,也不好使。
夏父仍旧自己骗自己的死犟:“净瞎说,你大伯不是真的要杀你,他当时是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夏小月翻白眼儿:“那你去吧,大伯要是问你我们在哪儿,你就说我们在家,你看他反应,还有一点,你不能说我娘已经醒了,我娘现在干不了活。”
去吧,去给个仇人当孝子去吧,你仇人儿子的舌头坏了,就他们那脾性,正在家等着报仇呢。
夏玉书弯着腰走了,夏小月和夏巡在炕沿边儿搂住了邵氏的胳膊。
夏巡小声音变的软糯:“娘,你还疼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夏母舒展开紧蹙的柳叶眉,拉住姐弟俩的小手挤出笑容:“娘不疼,娘皮糙肉厚的,没事儿。”
虽然夏母这么说,但夏巡这个重感情的就更受不了了,攥着夏母的手心疼的盯着她看。要是自己能马上长大了就好了,一定要学武,要比大伯厉害,让爹娘不能受欺负。
夏小月也有些动容,给夏母揶了揶被角:“一会儿我让谷大叔再过来给看看吧。”
夏母当即不同意:“不用看了,那药喝的都是银钱,娘真没事儿,娘躺两天就好了,这两天你俩别回家,跟娘在这,娘一会儿和你张婶子说说,咱在炕上挤一挤。你爹是个立不起来的,你奶奶那不能去。”
夏小月一听,哎呀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那她以前做的事就理解不了了:“娘你既然知道我奶奶那不能去,那为啥你还天天去?拽你你都不回来。”
夏母脸色一僵,知道这是在说当时在东院,小巡拽她起来,她却打了小巡一巴掌的事,当即眼泪就往下掉,一把搂住夏巡:
“娘知道,可是娘也没办法啊!你爹立不起来,东院说啥是啥,我要是不打小巡,夏成财那个狗东西就要抄东西打小巡了,
娘太了解他了......娘打不过他,你爹又从来不拦着,娘只能另想办法了啊!小巡娘对不起你,你别怪娘啊!”
这另想的办法就是当孩子顶撞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自己主动给孩子一巴掌,给人陪笑脸。
夏母和夏巡抱在一起哭,哭的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