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存道心下不忿,脸上也难掩怒气,但他不敢顶嘴,他怕古邵烨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他娘的,早知道他也把家中的那几位老不死给拉过来。
古西昊眼神幽幽,脸上却笑意融融:“明家主说的也没错,和你等年过半百的人相比,我们家主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唉,如此年少就坐上了家主之位,且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家中人人拥护,且得颇多称道,也实是不易。小子想问明家主一句,不知明家主是几岁坐上家主之位的,这经年来,可得了全族的真心拥护,又为家族的兴衰做了何等改变?明家主年纪比我家主大,阅历比我家主多,资格比我家主老,才干想来也是让我家主望尘莫及的,想来让我家主这等黄毛丫头学习的地方可多了去的,不妨说个一二,让我们家主也借鉴借鉴。”
这褒褒贬贬一段话,听得明存道脸色青白交替,其他家主们也是脸色微赫。古家那位年纪虽小,但能耐还真的不成正比,别说比起他们家中同辈之人,就是和他们比,差的也就是古家小子说的那什么年龄、资历和阅历了。古家这辈这两位,都是智多近妖的存在呀,瞧瞧坐着的少年,看似笑意盈盈,结果这话一出,这是玩捧高高摔跤跤游戏啊。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说出来的话吗?想到此,众人又是一凛,是呀,才十五岁的少年,已过会试,只待开榜了。官场难混,在坐的谁人不知,哪处都离不开“人心”二字,但看这少年侃侃而谈,风轻云淡,对人心的把控可能比他们也不遑多让吧。
明存道无话可说,古西昊却是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冷冽:“古家势微,数百年家主之位空缺,但不表示我古家人人可欺,更不表示我兄妹是谁想捏就能捏一把的。江湖事江湖了,我古西昊不怕,朝中事朝中了,我古西昊也不惧。今日,我就放话在此,我妹若平安归来,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我妹真有个闪失,我不夸连根拔起这样的大海口,但让某个家族伤筋动骨还是可以的。不信的,尽管来试试,保君满意。”
有人对此保持沉默,有人却听得冷嗤:“不知你是以何身份在此大放厥词?此间人个个都是你的长辈,一个小辈口出狂言,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古邵烨听这话,就要起身,被古西昊给制止了,他站起来,先是一圈礼躹过,再开口又是笑容和熙:“现在容小子来答冷家主之问。我,古西昊,于私,为古家此任家主唯一胞兄,于公,在家主有事期间,在京代行家主之责。敢问冷家主,此间,可有小子说话之权?且,我说之言,何为厥词?是不怕,还是不惧,亦或是能让你们伤筋动骨?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冷家主不信,大可一试。”
冷家主冷哼一声:“无知小儿。”
古西昊懒得再与这种人废话,都不堪成为他的对手,只会倚老卖老,无趣。他转向在场众人:“我今日再放一句话在此,想捡我们不要的东西,可以。但若敢再动我家人一根寒毛,吾必诛之。别忘了蚂蚁虽小,亦能咬死大象,更何况你们有的,我未必没有。”
“叔祖爷,我们走吧。”古西昊向众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今日来,并不是来听他们探讨解决之法的,他只是来表态的,话他已放在这里,人家要怎么做,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他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逆鳞,触之即死。面子他给了,但若有人不想做人,他就让他们做不得人。
古邵烨随之起身,向着四位老祖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一句话,紧随其后。一老一少,皆如劲竹苍松,步履沉稳,身姿挺拔,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然离去。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明存道马跑后,蹶起了驴蹄子。
“是不是回事,你不是都体验过了吗?”颜念君冷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