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汉军上下一心,下定决心死守此城,本军师也能让他们主动出城一战,你们只需严阵以待,保证本军师的安全!”
扫视着相随的数十位将士,范增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向城楼的目光,变的极为深邃。
范增的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第一句话,不该说出不可攻城,应该先不说结果,向众人晓以利害之后,再道出决定。
这个时代,两军阵前,随时可能交战,主帅面对这么多军中将领,是不能说丧气话的,不然会士气低落,将士们战意消退。
先前张口便是极重的丧气话,给战意冲天的众将士泼了一盆冷水,若不及时出言补救,在场的楚兵都会认为无仗可打,从而无心备战,放松警惕之心。
一旦如此的话,汉军发起突然袭击,或是直接开城门冲出来大战,楚军措手不及,必定惨败,只怕无一人能活着回去。
“诺!”
两旁众将士听得范增坚定之语,再次齐声应道,继而一扫之前的一丝颓废劲儿,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如果说刚才认真、赴死、紧张,那么现在护卫在马车边的将士们,是兴奋、激动、满怀希望。
自家的军师表露出十分自信的样子,作为麾下赤胆忠心的死士,在心存死志的基础上,多了份活下去与汉军战斗的渴望。
“军师成竹在胸,可是有什么妙计?”
龙且在马上恭敬的问道,由于有点兴奋,双腿用力夹了大黑马一下,惊的大黑马大叫一声,猛地扬起前蹄,半立了数秒钟。
虽然这匹黑马不是寻常之马,耐骑耐压、速度很快,但龙且气力不凡、勇力绝伦,极为兴奋之时忽地用力,不比正常时全力差多少。
故而,即便是匹好马,也承受不了龙且双腿全力一夹,除非是项羽的坐骑乌骓马,就算是项羽亲自用力夹,乌骓也勉强能承受,不会有太大的不适。
“将军过誉了,妙计算不上,但在当下,比妙计更管用。”
范增惊奇看着纵马半立的龙且,颇为平静的说道,而后看着城楼,淡淡的道:“本军师的计划不变,用这三寸不烂之舌,激刘邦小儿出战!”
先前刘邦昏迷、樊哙喷血的画面历历在目,范增看出来了,辱骂对汉军君臣有奇效,即便有了经验教训,并且一致对外,辱骂仍然会有效。
要知道,心性可以磨练而趋于优秀,这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短时间内,人的肚量就那么大,所以,不存在气人一两次,就不会有第三次了。
龙且辱了汉军君臣几次尚有大影响,那么范增相信,自己亲自出马,比龙且强数倍、数十倍,论羞辱人的嘴上功夫,这些古人哪里比的上后世之人。
身为后世的杰出青年,说话是可以做到没有底线的,不用顾及什么声誉和当今的学派思想,无任何软肋,自然能真正达到恣意妄为的地步。
现如今的时代,再狂妄暴虐、凶残任性的人,也逃不过属于这个时代的规则,那便是名誉、忠孝比性命重要,违一项者有,全部不放在心上者,从来没有。
虽说后世之人同样如此,但无当今这般严格,这时代一旦有极恶之人现于朝廷和民间,只有受到天下人唾弃、身死的下场。
此刻城楼上的人,身份尊贵、名扬天下者,数十人,享世人盛誉、威震天下者,数人,这已经注定,以声誉为突破口,大有可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