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咕噜的盾牌正在不断拍击一个水手,另一个水手倒在地上,腹部中剑。
“那边二楼!他在逃跑!”是神庙外头在喊。
我躲在墙后面,扫视周遭,没有人,神庙里已经没人了。
外面。
我探出头张望一眼,还好,于是我高声吩咐,“咕噜波隆,我这里!其他人跟着伯爵去抓人,达蒙去报告金袍,找我们的人,快!”
我看到贝里伯爵的侍从小个头的奈德也进来了,他手有些抖,粗气儿不断,不过应该没什么事。
呼...还好,我也没事,就是头皮疼。
我抒发了一点点的关心之情,“你没受伤吧?”
“没有,小姐,”他抹掉头上的汗,反而给脸上添上了泥,“倒是您身上有血。”
“不是我的,没事,孩子。”那是刺杀者的。
我慢慢平静,听到外头马蹄声响起,是一队骑手过来了,我探头,看到了安盖、索罗斯还有贝里伯爵的其他好哥们儿。
援兵,好极了。
我喊道:“刺客,闪电在追,那边!”
“躲在里头,女士!”索罗斯拔出佩剑。
我自然不会反对,还在神庙里的四个都松了一大口气,援军来了。回头想一想,弩矢射的真没准头,不过这年代,射人能中马屁股已经是不错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四个还有地上的三具尸体,夜幕已降,不过光之王的殿堂灯火通明,熊熊火焰永不熄灭,倒是让我不用惧怕昏暗。
尸体上的衣服是潘托斯的式样,这不禁让我怀疑,会不会是瓦里斯下的手?我可知道瓦里斯和潘托斯的总督伊利里欧是什么关系。
“咕噜,去搜身,看看这三个水手身上有没有放什么东西。”
“啊啊。”我接过咕噜手里的盾牌,放在一边,我们把门口的尸体拖了进来,留下一道鲜明刺眼的红印子,和火红色的圣庙正相称。
“波隆,你会用弩吗?”
“会,大小姐,这一次被人给爆了后门,一定得爆回来。”
我含指吹了一声,小麦转头,踢踏蹄步,“去把弩拿过来,拿着盾牌去。”
“好的,外头还有弩手?天杀的弩。”波隆嘟囔的声音逐渐离远,咕噜递给我一封信,瓦雷利亚语所写。
是泰温·兰尼斯特。
怎么可能?
我觉得有猫腻,不对,肯定有猫腻。泰温其人强势而细腻,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哪有可能这么大大咧咧,让我查到了信?如果是王后那一定亮亮堂堂,瑟曦·兰尼斯特不吝于使用计谋,但是不会这样栽赃,那是她父亲。
有人想让我对付兰尼斯特?
是瓦里斯苦肉计,还是小指头?不应该,没这个必要,他们知道我和兰尼斯特不对付。
我内心疑云重重,幕后主使肯定不知道婚约,那,他居然不知道我和王后的不对付?就是故意要让我去把事闹大?这些水手和那群弩手,是海对面的人,从容貌上看。但是这刺杀手法绝对不是正经的刺客,潘托斯有的是用迅捷刀剑的杀手,防不胜防。
是谁那么讨厌兰尼斯特,想要挑起狮狼争端。
两边打起来有什么好处,我猜猜。
多恩?多恩是老乌龟,这几年只看戏。
河湾?河湾刺杀我干嘛,风暴地?
先这样吧,我不想闹太大,这或许是个借题发挥的机会,但是,我还没准备好。所以,我会告诉金袍,我在刺客身上找到了这封信,将计就计,不显得我聪明过了头。
至于艾德?告诉他也无妨,他更想不出来啥。
喧嚣经久,方才沉寂,我听到索罗斯和贝里伯爵的笑声,“酣畅大胜,沙场血洗,敌人陈尸,战士欢笑~~”杀几个杀手也唱上诗啦。
“怎么样?”我坐在台阶上,手中转着刀把,“全做掉了?”
“一个没逃过,”闪电贝里笑眯眯地说道,“我之前有过错觉,莱雅,我以为你像塔斯的布蕾妮,不过你不是,你是一个女孩。”塔斯的布蕾妮,同样的风暴地人,从前世的剧情来看,该是比我更厉害的女战士。
“塔斯的布蕾妮?别这么说,她也是个女孩。”
“不,她是个骑士,虽然没册封过,味道纯正,”嚯哟你尝过啊?“我一拥抱就感觉出来了。”这挑逗得,暧昧极了,让我脸上一红,行了行了,知道你救我命了。
不过,这事儿得帮布蕾妮说说话,我的眼神剔透,微笑有些讽意,“你不懂,傻小子,女骑士也是女孩。”
“那她就是不需要男人的女孩。”贝里伯爵毫无敬意,这让我有些不开心,布蕾妮一听就是个简单直接的姑娘,哪能这样编排?不过,他救了我。
我因此显得正经,而有失亲和,一板一眼,“谢了,大人,这一趟要不是你,我受惊的马儿能驮着我奔去黑河里。”
他没理会我撇开话题的意思,“那么你呢,莱雅,”贝里·唐德利恩金红色的头发下,是一双浅蓝色眼睛,他唇含笑意,“你是骑士少女,还是只是少女?”
“我是恐怖堡的女儿,小闪电。”我唇角勉强弯出小小的酒窝,这样回答。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走近了一些,有些太近了,我感觉到了他呼吸的热气,嗅到皮革钢铁的味道,“你流血了,爱与美的少女。”他低声说。
他的眼眸闪亮,像是要如闪电一般直劈我的心尖,唇角的低吟声充满磁性,我嗅到了其中的意味,他不止想把我当做伙伴,对,我之前忽略了他的眼神,他的笑意,还有他时刻向我倾身的姿态,他太关注我了,他想——
“都是别人的血,”我昂首直视他的双眼,五指反扣银镯,“你有婚约,贝里·唐德利恩伯爵,”我悄然道,“还真想被黎明之剑给切开?”
“当然不是,”他英俊的脸蛋上洋溢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离得远了一点,眼中带着关切,“但是你的头发,爱与美,嘶,我看到有血丝,痛吗?”
疼死了,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