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冠军?”他起身迎面走过去,斧刃翻身下马,把锅盔拿在手里,满头热汗淋漓。
“情况有变,现在就动,”埃林注意到和斧刃一起来的修士走向了自家那个正在宣讲的兄弟,“所有人给自己描上七芒星,待会上圣堂的时候要么喊七神万岁,要么喊战士万岁,记得了?”
“好吧,”酸埃林轻叹,“终于不用管波隆的小命了,等他完蛋,我回头就睡他的相好。”
“不,波隆会得到消息的,”莱雅拉的大胡子侍卫没理会这王八蛋的瞎说,“记住,圣堂里头那些教士,穿丝绸戴宝石都必须死,老头老太一个不留,胖子和你认得出来那些,名声差的,也一样,把这个榜带上,找地方贴。”他递给埃林一卷纸,埃林打开看了看。
“穷人集会,还有战士之子,这些是什么玩意。”虽然被小姐要求识字,但是酸埃林依然是半个文盲,只会拼几个常见的词汇,“公道之日?”
“别问,贴就是了。”
酸埃林一头雾水地开始干活,一场暴动正在酝酿,或许贝勒大圣堂明天就将不复存在。
【雷纳佛·伟维水】
红堡。
吆喝着进门的炭夫博德里克将马车停在叛徒走廊边上,下层监狱总管雷纳佛·伟维水抑郁地背手看着他,卫兵站得离他可远。
雷纳佛不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还是错?
在那个少女还在为前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办事时,他就和她打过交道,当时她让杰诺斯·史林特永远安静,并和自己做了一场交易,她给雷纳佛的崽子在金袍里找了个好职位。
本来这该是一场交易来着,但是雷纳德现在发现,自己儿子也成了人质,真是——见了异鬼的,这帮贵族坏得很。
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为看起来毫无前景,没过几年就会嫁人的莱雅拉打杂,他都必须为她做事,当前,或许是考虑到财政官署的人不够可靠,而红堡里贵人众多,他成了莱雅拉在红堡里的眼线。
而那个臭炭夫波德里克,正是他的接头人。
“老爷。”波德里克笑嘻嘻地给他鞠躬,雷纳德倨傲地颔首以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今天的份到了?”
“是的,老爷,保管都是御林采的上好木炭,烧起来绝对舒心极了。”
御林,是一个暗语,指史塔克。
“下次给我捎上狼皮,熊皮也不错。”
雷纳德这是在说,奔狼少女珊莎·史塔克和小熊莱拉·莫尔蒙都挺安全。
“可是,老爷,这些都是大东西,只有贵族才能猎取,上一回我朝一只山狮还是雄鹿来着?射了一箭,还没射中,结果被林场看守逮住了,一顿好打。”
山狮和雄鹿同时出现,意思是指那几个被判决成兰尼斯特杂种的前王室子女,在红堡的只有托曼一个。
“嚯,真是见了异鬼,那,你给我采几朵花吧,我家里的婆娘喜欢这东西。”
花,代指提利尔,那个托曼被提利尔接走了。这是刚刚发生的事,一伙高庭骑士干的,猝不及防且毫无怀疑之下,白袍铁卫队长没有什么反应,毕竟托曼虽然讨人喜欢,却已经不再是王室成员,而蓝礼国王事先留下的风暴地士兵,早在昨晚就被河湾人灌醉了。
炭夫弯着腰殷勤颔首,“好嘞,大人,这小事一桩。”
他们正在交谈时,叛徒走廊高处的侍卫惊呼出声,“着火了!”
着火了?
“哪里,小子?”
“在龙穴那边,好像有栋木塔烧起来了。”
雷纳德不动声色的训斥,“干好你的事,别管这些!”
“着火了。”炭夫波德里克喃喃道,他提高声调,话里有些颤抖,“我,我得离开了,老爷,还得往首相塔送。”
“别去处女居,”雷纳德好心提醒道,“那里的玫瑰荆棘怕火,不喜欢木炭。”
处女居那个地方现在似乎戒备森严,别去白费功夫。
“再会,七神保佑您,老爷。”
雷纳德哼了一声作为答复,他继续背着手,看自己的小卒子搬运完这几天的炭存,然后去巡视监狱,没带任何人。
红堡的地牢有四层,其中的第三层又被称为黑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雷纳德数着牌号,对牢房里的要挟和哀求听而不闻,他来到了自己要拜访的那几间,这里倒是安静多了,没人伸冤哭喊,监狱总管敲响牢门,小窗应声而开,一大股酒味飘散出来,还有一双坚毅美丽的眼眸。
“克蕾小姐,这里还习惯吗?”
“烦透了,有事?”
“火已经烧起来了,小姐,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克蕾的双眼左右瞟过,“你可以发动多少人?”
“连狱卒带囚犯?”
控制得住的囚犯。
“所有。”
“六百人,小姐。”而盾牌长剑和其他武器一早就已经准备完毕。
打从提利尔进城时起,莱雅拉就对这个家族心生警觉。
在狼晨期间,感谢瓦里斯和自家那群野猪新兵的横冲直撞,财政大臣对红堡下头的地道可熟。
看来,一早开始,我们的莱雅拉小姐就已经预备好了从红堡里头,捅玫瑰一刀,如果有必要的话。
毕竟处女居不是首相塔,没有广场,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