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攸伦有多大本事,是否能够消灭如此庞大的军队?我只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好完成把自己变得更疯的仪式。
而在他真的把自己分成几份之前,我必须宰了他!
厨堡内空无一人,我穿过已有些许腐烂的肉类蔬果,以及一个开始蒙尘的饭堂,这样一个可供数百人吃饭的饭堂,在设计时自然得四通八达,以免用餐者太多,发生拥挤。
因此,穿过厨堡的速度很快,我只花了不到半个沙漏的时间,就来到了通向海之塔的小门。
这里不再有坚固的石制廊桥了,五座海之塔由穿着木踏板的麻绳吊桥联结起来,照我之前见到的,石龙腾空的地方,我得到最后面的一座,最末端的海塔,去杀掉攸伦。
那海之塔,是屹立在怪礁嶙峋中的石筑枯木,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一望便知,平日无人接近,估计在攸伦恶毒的孩提时代,就是他调皮捣蛋,尔后作恶多端草菅人命的乐园。
踩过自血堡出来就一路残留的水渍,我知道这是深潜者的痕迹,果然,攸伦将所有的力量都团结在了自己身边。
碰!
石碎飞溅,粉尘扑盖上尸鬼的脑袋,搞得我灰头土脸,纵然没有瞥见半个人影,已然靠近的战船依旧投射出一发发弹药,这是无暇去理会的细枝末节,我注意让自己不被石弹砸到,依旧保持迅捷的速度。
不知道,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派克城会不会拦住河湾大军的脚步?远处龙吟龙吼,三头魔龙已然和石龙开始交锋,明亮的火线和影火交织,在空中画下一道道错杂在一起的烟痕。
喀!
这是海船被撕为两半的声响!
在海面上,巨型章鱼和巨型乌贼,将战舰当做了猎物。
它们凶猛地出水,仿若巨大的湾鳄咬住饮水的雄鹿,触须一瞬间就捆绑住了摇摆在波涛上的帆船,将之拖入深邃的洋内,纹章零落,水手掉坠,罔论公侯还是平民,都没逃过随后卷来的触手,其上是吸盘和圆口。
随后,这些落水者要么就被吸榨成人干,要么,就被无数的碎牙搅碎。
惨叫与呼叫随之响起,周围的弓弩箭矢似雨,誓与这群怪兽相抗衡。
战火已近,战火正酣,就鸣响在我耳边!
我一路狂奔,吊桥摇摇晃晃,这里大概就是巴隆·葛雷乔伊坠海而死的地方,不过我可没空凭吊他!
“等等!”
砰!
在石弹袭击的轰鸣声中,我听到身后传来叫唤。
懒得回头看了,当然是那三个一路作伴的活人。
或许已经没有三个,而是解决了他们的内部矛盾,以剑与血的法子。不过我可没理会这几个不再派上用场的铁民,我一步登先,跨进第一座海中塔。
然后是第二座。
第三座!
最后——
砰!
塔身震撼,破旧的门扉无力地下掉,不再在我的视线中。
身处无光的阴影,我却从洞开的门洞里,看到了最后那座海之塔,隔着最后一段长长的吊桥。
噗。
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看到对面的海之塔上,碎石砖块坠落了下去。
是因为石弹袭击?
不,不是!
嘭!
对面隔海的塔楼轰然爆炸,几块黑石飞击而来,携着飘于其上的绿藤!
我下意识地闪开躲避,弯腰,蹲地,抱头。轰隆隆的响声是石与砖的撞击,“倒啦,倒啦!!!”
为什么海之塔会炸?
发生了什么事?
我所在的这一座海塔,是不是也要垮了?!
来不及推测,当我松开抱住自己脑袋的手臂时,阴影遮向我的视线上方。
抬首一望,年久失修的海塔,天花板在塌!